之后的几天,李敢的日子很不好过。

亚朵每天都是黑着脸,就算李敢跟在后边赔笑脸,得到的也是一声冷哼。

更要命的是,每餐的饮食之中,要么是淡然无味,要么是盐巴子一样咸,有几次还是满碗焦炭,根本无法下咽。

到了晚上,李敢刚刚入睡,就会被门外“噼里啪啦”的响声惊醒,都不用起床细看,就知道这是亚朵在甩她的小竹鞭。

这日子没法过了。

李敢逼于无奈,只好搬到护卫队的营地。

营地初建,设施很不健全,围墙是一些削尖的木桩竹竿,房屋是简陋的平房。

但它地处郊外,乃郎山脚下的小谷地,这里有溪流,有山谷,有密林,正适合训练新的兵员。

李敢来此,一是躲避亚朵,还有另一个更主要的原因。

在狍子草神奇的药效之下,他的箭伤已基本痊愈,所以一心想着尽快恢复训练。

毕竟,他的武功已经荒废得太久了。

护卫队以公主府的仆人为班底,然后在早些时候的那批俘虏里挑选一些底子清楚之人补充其中,共有一百人。

李敢计划每间赌坊先放置二十人,剩余的则作为后备,准备赌坊扩张之后使用。

黑梢屁颠屁颠的走过来,殷勤的递上一筒新鲜的山泉水。

夜郎的水量丰富,普通人没什么讲究,渴了就随手装了一勺河水仰头就饮。

皇家之人当然会讲究一些,饮用的是用竹筒装盛的月亮泉水。

李敢现在深受金竹公主的宠爱,所以能够享受到这样的待遇。

“煮开了吗?”李敢一边接过竹筒,一边问道。

“煮了。”

“晚上睡觉,在火堆上多加潮湿之树枝,可曾记下?”李敢继续问道。

“是。”黑梢点头,“要用浓烟驱赶蚊虫。”

他口中答应,内心却在连连叫苦。

李敢从家里搬到护卫队来,把他的一些生活习惯都带过来了,水要煮开了再喝,晚上用浓烟驱逐蚊虫,还口口声声说可惜没有香茅和艾草。

护卫队都是一些粗鲁的奴仆,皮厚肉粗的平时都是倒地就睡,那里需要这么的麻烦。

黑梢很不明白,月亮泉水甘洌清甜,为什么还要用火煮开了再饮?

黑梢决定不想了,只要恩人吩咐,一切照办就是。

当然,如果他快点搬回去,不再住在护卫队,自己就少一点折磨。

黑梢还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,亚朵貌美如花、身材婀娜,恩人为什么还推三推四的,不娶了她呢?

李敢不知黑梢心念百转,举步走到了护卫队中间,一起参与训练。

跑步,爬山,挥刀,射箭。

这一刻,他似乎找到了与北征大漠时,与霍去病、赵破奴狂笑杀敌,与士兵同甘共苦的那种感觉。

不知道他们现在可好?

李敢最为担心的是霍去病,根据后世的记忆,霍去病死于元狩六年九月,具体死因却是模糊不清,主流说法是病死,死于瘟疫。

瘟疫的传染,主要是从口而入或蚊虫叮咬,这就是李敢要求不喝生水,不吃生食和烟熏驱蚊的原因。

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,一个微小的病症,也会让人死亡。

可惜现在离不开夜郎,回不了长安,否则真的要当面警告霍去病一番。

一代战神死时才24岁,真的太可惜了。

护卫队营地里的食物粗糙难吃,就算黑梢给李敢开了小灶,也好不了多少,不过,想起家里盐巴一般咸的饭菜,李敢吃得很香甜。

李敢已经让人制作了蚊帐,这让他睡觉时更为安心,不用担心蚊子吸他的血,也不用担心刚刚睡熟时,门外响起“噼里啪啦”的竹鞭声。

新招收的队员,训练量特别大,就算是李敢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八成,还是有些吃不消,所以吃饭洗漱之后,倒在床上,立即沉睡如猪。

这样舒畅的小日子没过几天,就被打乱了。

金沙小公主和金慕小王子等人寻了过来,美其名为郊游,并责怪李敢已经多日未到学堂,实在不是一名勤恳教学的好先生。

“先生,你再不回家,亚朵都快要变成矛妹啦。”金沙的一句话说出了真相。

矛妹是夜郎国一个爱情故事中的女主角,与汉人的望夫崖故事一样凄美而感人,反正都是夫君久久不归,可怜的小情人望眼欲穿,最终变成一块供人记念的大石头。

好嘛,还真是受亚朵的唆使来的,当然,仅靠亚朵是无法让小公主跑这么的一趟,其中肯定有金竹的多少助力。

在双手叉腰、威严训话的小公主面前,李敢只有苦笑,除了点头还是点头。

这一天,整个护卫训练营变成了烧烤场,黑梢带着一百多人又是捡柴又是打猎,而李敢则化身为庖丁,架起窑灶之后,把几只野猪野兔烧得香喷喷的,让几位小公主小王子大饱口福。

等到他们心满意足的离开的时候,已经是傍晚,累得象狗一样的李敢等人直接瘫在地上,不少人直接睡着了。

李敢转辗反侧,直到半夜还是睡不着。

他是汉人,一心想要回归长安,接受亚朵就是一个很大的累赘,但想着亚朵的款款深情和娇俏的模样,让他硬不起心肠说拒绝。

怎么办?

李敢正在苦恼,突然听到外边传来一声沉闷的惨叫。

敌袭?

李敢一惊,悄悄的从床上爬起来。

营地大门的岗哨内,原本有着两名哨兵,不过此刻已经变成了尸体。

“小心点!”山力压低声音,警告着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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