绣舞坊是长公主专门用于培训歌者舞姬的地方。

这里的地面是用坚硬而光滑的木板铺成;墙面上镶嵌着铜镜,方便舞者观察自己的姿势,及时纠正;各个弯弯角角铺着厚实的兽皮,避免舞者的碰伤跌伤。

此时,绣舞坊里丝竹之声阵阵,十几名天香国色的女子正踏着节奏翩翩起舞。

《轻歌行》是绣舞坊的招牌舞蹈之一,常常是宴客舞会中的压轴好戏。

莲步轻移,彩衣飘飘,香风阵阵,浅笑娇嗔,这些身穿彩衣的舞姬不断变换着舞步,在她们中央,只有一抹白色,因此显得特别的醒目。

这是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,只见她白纱飞扬,身姿美妙,鬓发间插着一支紫玉钗,耳垂一颗明珠,于晃动间散发出阵阵迷人的毫光。

正是李嫣。

人靠衣装马靠鞍。

以前的李嫣粗布为衣,桂枝为钗;到了长公主府之后,身上穿着的是绫罗绸缎,头上戴着的金步摇、紫玉钗,让她的美丽明艳又何止是增加一倍。

此刻的她,肌肤胜雪,齿白唇红,腰不盈握,胸挺腿长,这才真正称得了绝世无双。

众人正跳得入神,突然有人鼓掌而笑,大声称赞道:“妙啊!诗中所写,果然不虚!”

这是一个略带稚气的男声。

众舞姬大吃一惊,但她们第一个反应并不是逃跑,而是“呼啦”的一下,把李嫣团团围住。

“让开啊,别挡住我的视线!”稚气男子急了,直接走到众女子身边,动手用力的推搡。

众女坚决不让,她们干脆手拉着手,背靠着背,把李嫣围了个密不透风。

这时,舞师张媪走了过来,见此情景,大吃一惊。

长公主交待过了,不让任何男子接触李嫣,否则,所有在场之人均要遭受二十的鞭刑。

于是,张媪急了,大声吼叫道:“大胆狂徒,快住手!”

叫完之后正要召唤护卫,那名男子突然转过身来,冷笑着说道:“狂徒?你在说谁呢?”

张媪定神一看,立即给吓坏了,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,然后“卜通”的一下跪在地上,连连叩首道:“太子殿下,饶命!”

太子?

众女子也呆住了,有几个聪明的开始悄悄往后躲。

刚才为了保护李嫣,情急之下免不了拉拉扯扯,此刻刘据的衣服上出现了几道裂痕。

“饶命?”刘据冷笑连连,“你辱骂本王,岂能轻饶!”

“小奴该死!”张媪慌了,身体一软瘫坐在地,然后双手用力的抽打着自己的嘴巴,嘴里大叫饶命。

李嫣被众人拥在中央,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却是不停的闪烁。

“这就是太子?如果能被他看中,岂不是有机会成为孺子?甚至更进一步成为良娣?如果能成为太子妃……

只是他年龄幼小,似乎还未到娶妃纳妾的时候。”

李嫣的小心思不断,表面却是不动声色,耐心地等待机会。

“噼里啪啦!”

张媪的脸已经红肿不堪,但太子还未发话,她不敢停手。

刘据回头看了一眼,发现喜欢的佳人还在众人中央,眼中所见的只是她一角洁白的衣袂和几缕飘扬的发梢,但已经显现出她与众不同的美感。

“都是你!”

欲求不满的刘据把怒气发泄在张媪的身上,上前一步,在她身上狠狠地踢了几脚。

“太子殿下,你好大的威风。”有人淡淡的说道。

这是女子的声音,声音温和平缓,但刘据一听,却是如中重锤。

“姑母!”

他缓缓的转身,趁这时间把脸上的愤怒和狰狞转变了欢笑,然后小跑到长公主的身边,牵着她衣袖说道:“姑母,我四处寻找,不知不觉的跑到这里来了。”

长公主对他的亲热并不卖帐,语气依旧淡漠,说道:“来了之后,仗势欺人?”

“我没仗势欺人,”刘据的脖子一梗,“是她先骂我的。”

“抛开这个,你身份高贵,为何跑到这里看别人练舞?”

“好奇……”刘据不敢正面回答。

刘娉淡然一笑,“是对这舞蹈好奇,还是对其中的某人好奇?”

刘据涨红着脸,支支吾吾的,半天说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。

他信任长公主,但最怕也是她,因为在她面前,刘据总感觉自己如脱光衣服的婴儿,毫无秘密可言。

刘娉轻叹了一口气。

皇帝婚后十二年,好不容易才生育一个儿子,欣喜若狂之下,立刻把万千的宠爱加诸于他的身上。

关爱过度,导致刘据阴柔之中略带横行暴戾的性格。

这就是刘彻一直迟疑着不肯选立太子的原因。

就算是刘娉,打内心里也认为刘据并不是未来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。

但他是卫家所拥护之人。

这时,刘据的眼睛一亮。

他终于找到一个好借口了,于是得意的笑着说道:“姑母,我宫中缺少宫女,诸事不便,能否把这些女子给我?”

众位舞姬一听,目光一亮。

她们没日没夜的勤学苦练,为的是什么?还不是为了让自己的舞姿更加的出众一些,让某位王公大臣一眼相中然后带回家?

能进入太子的宫中,那是千载难逢的机遇。

“不行!”刘娉断然否决,“要女子,问你母后去。”

刘据年龄十二,正是对异性充满着好奇的时候,若是给他女子,必定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。

一旦破了身子,甚至纵欲过度,将会损毁他身体的根基。

刘据不满地嘟囔着:“

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