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狼山,鳖县的第一高峰,主峰高耸入云,形似一枚竹笋子,山势莽苍,逶迤数百里,其中有一座天险名叫不狼关。

此关北拒巴蜀,南扼夜郎,关上千峰万仞,重崖叠峰,峭壁绝立,若斧似戟,直刺苍穹,两侧群峰险峻,壑底山路陡立,易守难攻,实乃“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”的天险。

暴胜之掬起一把清凉的泉水,胡乱地擦了把脸,然后再次盯着山下。

“暴将军,休息了一会吧,这里有我盯着。”王薄轻声劝道。

两人在第一军共事了很长时间,相互之间很是熟悉,所以说话也随意一些。

“你去吧,我还能坚持。”暴胜之摇头拒绝。

他率兵追击刘璊,屡战屡胜,让刘璊丢铠弃甲,亡命逃窜,但最后一不小心,越过汉国边境,惹起了祸端。

白马与邛都,多好的两座城池啊,到嘴的肥肉白白地吐出来,只为宁息汉国的怒火。

“我犯的错,就由我来负责……”暴胜之睁大了血红的双眼,继续关注着山下汉军的动态。

符县校尉郑严,汉阳校尉田甲,两人原本东越国的降将。

他们属于左相樛乐一派,樛乐死后,他们怕被吕嘉打击报复,所以瞅准一个机会,带着手下叛逃到了汉国。

刘彻实行“千金买骨”之举,想用他们诱惑更多南越人过来,于是,封郑严为戈船将军,田甲为下濑将军。

此刻,这两人正站在不狼山下同,抬头望着高入云烟的山峰,脸上一片愁容。

“田将军,这一座关太险要了,只怕攻不进去。”

“攻?”田甲苦笑摇头,“不说眼前的这座天险,我们一千人,凭什么去攻击人家两万人?”

这段时间,大理军说是败退,不如说是有目的地后退,敌我双方一仗未打,亦未损失一兵一卒。

汉军的胜利,凭的并不是他们手中这少得可怜的一千人,而是身后庞然大物一般的帝国。

所以郑严开始幻想,“既然如此,我们排着队冲上去,恐怕大理人也不敢动刀动枪吧?”

“如果敢呢?”田甲翻了一下白眼,“人家口口声声说了,一退再退,一忍再忍,退出两座城池当作冒犯汉国的赔礼,是出于对汉国的尊重。

但事情总有一个限度,也许眼前的这座山,就是他们的底线。”

“底线吗?”

郑严抬起头,四处打量了一下,遗憾的说道:“如果能跨过这座山该多好啊,之后将是一马平川,不仅鳖县,就算是附近的几座城池统统处于我们的威胁之下。”

他们是新降之将,希望多立功勋来巩固自己的地位。

两人又嘀嘀咕咕了一会,最终郑严还是不死心,决定再派兵前往,试探一回。

用他的话说:“如果只是几句强硬的说话,我们停滞不前,今后会永远抬不起头的。”

正是出于侥幸的心理,第二天,汉国的三百名兵士出现在关隘之下。

“三百人……”

暴胜之给气乐了。

三百人前来攻打一座二万人镇守的关隘,有这么欺负人的吗?

“暴将军,怎么办?打不是不打?”

王薄看着关下破口大骂的汉军,皱起了眉头。

“怎么办?”暴胜之也左右为难。

这些汉军骂的话非常难听,反正连老到嫩的女人的全骂遍了,但他们赤手空拳,摆明着不是来打仗,而是来恶心人的。

“如果打,算是谁挑起的事端?”

两人正在为难,突然有一名亲兵气喘吁吁的跑过来,在他的身边,跟着一名胖乎乎的人。

“表兄?”王薄惊讶的大叫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王当顾不上回答,走到泉水旁,“呼啦呼啦”的喝了几大口,才喘着气说道:“说的不是废话吗?我怎么来?当然是主人让我来的。”

“主君?”

暴胜之的眼神一黯,以为是李敢要追究责任,于是叹息的说道:“我一时不察,惹下天大的祸端,还请主君惩罚。”

“惩罚?”王当哈哈一笑,“那是肯定的,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。”

“以后?”暴胜之大喜。

他听出其中的意思了,李敢另有要事让他去做啊,于是急忙问道:“不知主君有何旨意?”

“很简单啊,”王当朝关隘之下呶了一下嘴,“难道你想听这些烦人的苍蝇继续‘嗡嗡’乱叫?”

暴胜之一愣,然后开心的问道:“你是说,收拾他们?”

王当笑而不答,突然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,用力地扔出去。

“砰!”

石头扔到了汉军跟前,在地上砸了一个坑。

“啊!”

“完了,死定了!”

“大理兵真的敢动手啊!”

这些汉兵骂得正爽,突然一块石头从天而降,把他们吓了一跳,有几个胆小之人更是转身就跑。

他们以为大理军杀过来了……

关隘上的士兵们一愣,然后是哈哈大笑。

这半天算是白白被骂了,原来一块石头就可以解决。

“都在试探啊,”

王薄摇头而笑,心里的压力徒然放松。

别看王当只是扔出一块石头,这已经代表着李敢的态度,那就是忍无可忍之下,在适应的范围内,可以还击。

“战争的规模要小,如果要打,必须速战速决。”王当把最后的几句话说完,然后拉着两人饮酒去了。

大理国这边,李敢已经有了明确的决定,但是汉国的某些人还沉迷于往日荣光之中,想要无事找来,小事变大事。

“哈哈,扔石头,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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