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出发到今日斐慎沿途跟随三千精兵行进不被发现,那天夜里行至太行山下,说来也巧,他躲避在深山中,倏地不远处传来声响。

警惕性极高的他一度怀疑自己何时暴露了行踪。足尖一点一个旋身就跃上了附近的一颗茂密松树,脚步声愈来愈近,喘息粗重,丝毫不似练武之人脚步轻盈。

斐慎藏身在树上,向下睥睨着跑五步歇两步的清瘦男子,说是跑其实在他看来跟走差不多,男子跑累了单手支着一棵树短暂缓了缓又继续。

斐慎瞠目见男子的穿着打扮很快想到此人莫不是那五个傀儡之一?俊脸微微扬起眉梢耐心十足的跟了一路。

脚步凌乱,虚弱无力,身影单薄,他……一只手就能捏死。

再加警惕性极弱,他在身后跟了他一路他还没发现,斐慎又给他加了一条,就在他摇头之际,眼前的人儿“咚”的一声晕死过去。

斐慎叹了口气,行至他身旁蹲下,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探了探脖颈处的脉搏,还好,人没死就是有些虚弱。

刚才离得远看不清这人的样貌,这时走近了才发现这人容貌清丽,小脸稚嫩,只是脸色苍白了些。

已知晓此人身份定不会放任他在此,于是单手一拎,抓着他腰间的革带就将他甩在肩膀上,一路扛回去。

人轻得跟扛着一袋棉花似的。

暗卫见自家主子扛回一个男子还有些惊讶“殿下,这是?”

斐慎将肩背上的人动作不算温柔的放下交由他们“估计是想逃跑,体力不支晕死过去。”

林一暗卫嗤笑一声,“蜀国男子当真如传闻般体弱。”

“可不是嘛,你看他,跟个病秧子一样,好像随时就会咽气了一样,说不定这还没到北戎呢,人就嗝屁了!”另一名暗卫也忍不住揶揄。

他们本就是粗鄙之人,私下里更是粗话连篇也就当着自家主子的面才稍稍收敛了些。

站在一旁阴沉着脸,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“好了,送他回去。这几天都把人看好了。还有去查查另外几位有什么动静?”

“是。”两名暗卫顿时严肃认真起来,调侃归调侃,他们的本职工作不能忘。

这不,一查就将另外几个人抓了个措手不及。

众人再次感叹主子的神机妙算,料事如神!

一路向北戎国快速前进的其中一辆马车里,程淼淼昏昏欲睡,肚子里空空如也,饥肠辘辘,但这几日晕车的厉害,食不下人也渐渐憔悴很多。

阿丑可急坏了,端着一碗白粥跪坐在马车里轻声劝道“公子再食些粥水吧,快进城了,等进了城寻个大夫瞧瞧。”

这几日的连续奔波也把阿丑累坏了,程淼淼看着阿丑眼底的一片青黑有些心疼“阿丑,别管我了。你快去歇息了,这几日你都没好好睡过一觉。”

阿丑淡淡一笑,哪有主子不舒服,婢子去休息的道理?纯真的脸上堆满比往常认真的笑“能伺候公子是婢子的福分,奴婢不辛苦。”

阿丑将粥水一点点送进程淼淼的檀口,喝了些粥胃里暖洋洋的,浑身暖和了些。“还有多久到北戎?”程淼淼哑着嗓子,又喝了一口粥水。

“再过两道关卡就到了,天越来越冷了,也不知那边有没碳火可以烤暖。公子您受不住寒,定要当心身子。”阿丑替她将裘被往身上裹了裹。

倏忽,程淼淼美眸一睁,她怎么把最重要的事忘了?

这一路走来,住过的客栈和大平房,驿站都是用碳火烤暖屋子的,没有火炕,是这个时代没有还是北戎没有?

按理说,北戎地处北边,用火炕的地方多的事,但人们似乎从没提及这项利国利民的事。

在蜀国也没有见过这里也没有。思及此,程淼淼心中有了些论断。

转头对阿丑道:“阿丑,等进了城你帮我打听一件事。这件事要偷偷的不能让人知道,还有帮我买些宣纸和炭笔。”

阿丑一脸认真,“公子请说,婢子一定不让人知道。”

“我想问的是这北戎国可有火炕这种东西?”

“什么样的?婢子从没听过呢!”

“晚上睡觉床是热乎的,再冷的天气睡在火炕上也不会冷。”程淼淼简单解释了一番,并没有跟她细说火炕的制作细节和火炕带来的诸多好处。

“咦,有这种东西吗?公子真厉害,见多识广,什么都懂,奴婢虽然不知公子说的是什么,但奴婢保证帮公子打听清楚。”

“此事不得不得声张。需小心行事。”程淼淼小声叮嘱。

阿丑点头捣蒜,就差竖起三根手指来发誓了。

到了傍晚,进了瑜城,终于在一家驿站里休息,阿丑跟同行的护卫长说明了情况后,出门寻了一位大夫过来给自家主子看病。

这名大夫年纪有些大,头发花白,左手时不时捋了捋花白的长须。

老大夫搭着手摸脉有一刻后,皱着眉头,微眯着眼道:“这位贵人身子骨太弱,可是常年药不离身?月事久滞迟缓,这几日又劳累过度,元气损耗颇大,如不好好调养,恐难有子嗣。”

小丫头一惊,想不到这个在大街上被她随手拉来的大夫这么厉害,竟然立马就瞧出了端倪,要是此人能调理好公子的身子那就太好了。

程淼淼还算淡定,身着男子服侍躺在床榻上,隔着帷幔就知她的女子身份看来此人医术不错。

老者收回脉枕,转头对小丫头道:“可有你家贵人平时服用的药?”

“有有有,在这呢!”小丫头连忙将药包拿出来给大夫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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