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手。

蒙脸的纱布措不及防被扯了下来——

拍巴掌起哄助阵的声音瞬间消弭于无形!

荒野阒寂,静无人声,乱兵们一脸惊悚。

红脸膛军汉拿着自己腰带的那只手死死僵住,面色乍青乍白。

惊惧很快转变为恼怒:“娘的!敢骗老子!”

他啐了一声,把腰带往地上狠狠一掼,呛啷拔出配刀。

“慢——”有人出声,试图阻止。

终究没来得及。

姜佛桑只觉颈间一凉,再然后便软下了身子。

出声的瘦高个兵卒收回手,一脸惋惜地嘟囔:“如此曼妙身姿,倒可惜了。”

红脸膛军汉已是倒尽胃口,气犹未消:“活似夜叉,亏你也消受得下。”

“女人嘛,蒙着脸还不都一样……”

“啐!老子怕夜里做噩梦!”

一群人咒骂着走远了。

姜佛桑望着天,缓慢地眨了下眼。

临死之际,脑中想的却是那个小卒的话。

是啊,美人丑人,蒙着脸又有甚差别?为何偏要好奇她的面容呢。

若无好奇,便不会去扯她面纱;不扯掉面纱,便不会吓到他们自己;那么她也就不必……

唉,罢了。

她答应先生的已经做到了。

残命一条,苟活于世至今,虽拼尽全力,无奈命运弄人。好在这刀足够锋利,死得尚算干脆。

血汩汩涌出,浸润进土里,崖间不知名的花草迎风招展着瘦弱的身躯,为这难得一见的丰润养料而欢欣鼓舞。

姜佛桑浅浅勾唇,天一点点暗了下去。

-

满室的红。

新婚时的装饰尚未及撤下,然已不存半点喜气。

侍女蹑步进门,绕过正中的山水屏风,进得内室,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。

她屏息了一瞬,待味道稍散,这才举目向榻上瞧去。

榻上的人竟是醒着的。

玉瓷般的小脸只巴掌大,因为病中的缘故,愈发少了血色,憔悴之余,凭添了几分脆弱之美,像骤雨打过的梨花,苍白又招人心疼。

她似是做了什么噩梦,满额的汗,鬓发凌乱地沾在颊侧和颈间,双眼一片水雾迷蒙之色,呆怔地盯着虚空某处,连有人到了榻前都无知无觉。

“女……女君?!您醒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