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从雁?”

谁在唤我的名字?席从雁从混沌中有了知觉,身子乏力又酸痛,觉着这副身子怕是要散架了。

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简陋的屋子,没得什么陈设,他府中的下人都不会住的这般子落魄。

床榻边儿正对着的是个子女,一对柳眉微蹙,美眸里满是担忧。这个女子穿着一身褐色衣裙,样式同普通妇人一类,只衣物料子很是细软,不是葛布麻衣。

盘起了简单的发鬓,只饰几只素簪子,没甚么鲜艳颜色。便是这般,也遮掩不住女子的明眸善睐,雪玉肌肤。

正正是位端庄温淑的美丽女子,大家闺秀。

席从雁辨认过须臾,瞧着那如同张自个儿对着铜镜相应的脸,失声叫了一句三姐!

“三姐!三姐竟真!真真在此处!”席从雁又惊又喜,一番激动,躯着身子便要起来再相确认。

“丝……”他动作着急,牵动身,各处传来来酸疼,不由得吸了几口气儿。也发现自己已然松绑,伸出手来,瞧着一双白皙的手腕上几圈的红痕。

“这样着急为何!仔细自自个儿,阿姐就在这里,那里也不去。”席从焉被席从雁起身的动作惊了,连忙将他按回床榻上,语气颇为责爱。

她同席从雁生的九成相似得脸上,目色柔和,仰着笑意,仍是一脸喜色。见着席从雁伸出被褥的手腕上几圈红痕,喜色消减。

“三姐如何到了这样的境地!他们有没有伤着三姐?”席从雁又起身来,靠坐在床榻上,一双眼睛往席从雁身子上打量了几遍,见着他三姐虽然穿的贫寒许多,精神模样倒似乎无损……又徒然想起来那凶恶汉子的话来:装扮成女子,还当是他家夫人下山门!

席从雁这样想着,脸色大变。

“三姐!三姐他们对你做了什么!将我绑上的来的汉子说他有一个生的和我一样的夫人……三姐……三姐同二哥是定了亲事的……三姐……”席从雁越发不能思量,着急的望着席从焉,这样的事万般不能同他想的那样!万般不能够!

席从焉听着席从雁这番话,并没有立即接话,她面庞上的喜色散尽,抬头瞧着席从雁,或许又只是瞧着一处,并未与席从雁对视。

席从雁看他三姐这般,便觉着不妙:“三姐……”

……

静谧过一刻。

席从焉不去瞧席从雁的眼,站起身来。

“三姐……”席从雁望着她,内里下沉。他同他三姐一胎同出,生的一样,自小便很是亲密。席从焉的性子他知道许多,这般姿态只怕是有了事,不愿相告。

果然。

只听他三姐温声说道:“三姐先为从雁寻些药物吃食,从雁不必下塌,也不必出这屋子,想着出去,外面的人也是不肯的……”席从焉说完,与席从雁担忧的眼睛对上,错了,便自个儿出去了。

这屋子小,出去也不过眨眼的功夫,门“嘎吱”声来回,留得席从雁一个人恍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