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爱学习。”

柯函最终回敬了沐恒这样一句话。

沐恒微微挑眉:“可你不是很喜欢读故事书么?每一节课都要读,有空就读,别跟我说你不喜欢,不喜欢读书的人表现出来的状态不是你这样的。”

一片叶子被风从山林里吹落,缓缓地落在了两人面前光洁的地面上。

柯函没有反驳,因为他确实在校一天十四小时都在看故事。

沐恒:“如果我参加的是语文竞赛或者作文大赛的话,我想,你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‘队友’。”

柯函:“……”

身为一个严格意义上母语是英语的人,他有点不知道应该要从哪里开始吐槽沐恒的话。

数学联赛是不可能学的,但也不必丧心病狂地转学竞赛语文。

给语文老师留点头发吧。

“读书,也是一种学习。”

沐恒从地面上捡起那片枯叶,含笑道:“你喜欢读书,这实际上也是一种学习。学习不是一种狭隘片面的概念,学习是自由的,快乐的——”

柯函:“然后考零分吗?”

沐恒的表情僵硬了一秒。

“……”

这拆台的功力,谁遭得住啊?!

他沉默了足足三秒才将柯函的话给绕过,深吸一口气道:“也没有零分这么极端。”

柯函:“那你为什么不做倒数第一,而要做第一?”

沐恒的眸光微沉,长叹一声:“我发现跟你说话真难。”

“我做第一不是因为我想要第一,实在是因为你看看这所学校里,有人能够从我的手上把第一拿走的吗?”

柯函:“比如说,颜钊?”

沐恒皱眉:“颜钊啊……”

他似乎陷入了回忆,柯函猜测,沐恒可能是想到了关于这位“千年老二”的某些事。

好歹也是校第一第二的关系。

然而——

“这名字还挺耳熟的,他谁啊?”

柯函:“……”

所以,合着您老压根儿就不记得二班的那位被压了千年的“老二”了?

教室的后门在这一刻打开,张意达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
他将门合上,然后才对着柯函解释道:“老函,我喝了一瓶沐老大给你的牛奶。“

柯函:“哦。“

既然柯函都不在意这些事情,那沐恒就更加不会在意了。

他比较在意的事情是——“你为什么出来?”

张意达耸了耸肩:“我上课喝了口牛奶。”

“老傅让我出来监督你们两个好好学习物理。”

于是,柯函在放空状态下,又听张意达讲了一遍这张活页作业。

深感校园生活不易。

下课前十五分钟,教导主任来了一趟。

沐恒果然不出他所料的在外面。

只是这一次,待在教室外面的人好像有点多。

柯函、张意达……三缺一啊这里。

他们在物理书上用铅笔画格子玩五子棋。

教导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泛起诡异的光。

“沐恒。”

背朝楼梯口的张意达吓得一个激灵,直接将物理书丢到了地上。

他缓了一秒,方才回头,努力镇定道:“邱、邱老师好。”

教导主任盯着他意味深长地瞧了一眼,但他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多说,仅仅是示意沐恒跟自己走一趟。

沐恒走了以后,张意达才松了一口气。

柯函不理解他的行为,问他:“你为什么这么害怕邱老师?”

张意达摆了摆手:“你不懂,他以前是我们市职高的教导主任,一年开掉一个班的那种狠人。这也就算了,他还在职高的时候,有一次操场上的学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混战,他拿着麦克风喊不听,直接就冲下去把学生给都打了一顿,这才勉强分开他们。”

柯函无法想象保温杯里泡枸杞茶的教导主任是这种人。

“不过,这些都不是重点。”张意达解释到,“重点是,我是真的不想再被他弄到演讲台上,当着校人的面念‘检讨’了。”

他说到这里,顿了顿:“对了,我今天早上不是让你不要再提颜钊了嘛。”

柯函点头。

张意达叹气:“你不知道,颜钊是从我们一班转出去的,他这个人,那才是仗着自己成绩好就为所欲为。”

“我们班原来是三十一个人的,就是因为他才变成二十九个。”

“说是,李,哎,反正你不认识的同学,他从家里的三楼摔下来了,没死,只好休学一年。”

“沐恒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,于是就去找了那个同学——当然,那个同学是颜钊的老同学,人缘也不怎么样——他得出的结论是,颜钊长期对他的嘲讽、冷漠、愚弄等冷暴力行为,导致那位同学出现精神问题,恍惚才从三楼摔下来的。”

柯函:“这要心理医生才能界定吧?”

张意达苦笑了一下:“谁说不是呢?可是,那位同学的家长死活不同意沐恒带医生去找他们,还把人给赶出来了,扬言他再上门就不客气了。”

“这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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