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装失忆,是奚荣昇早就想好的。

——其实也不是假装,因为他是真的失忆了。

他只是装作不记得这五天的事情罢了。

主要是他觉得羞耻。

装傻做出那些举动,他是一点也没有心理负担。但是一旦那些傻透了的事与正常的他挂上钩,那就堪称是世界级的灾难了。

——尤其还是在自己心上人的面前。

坚决是不能承认自己记得的!

他如是想道。

是以,他维持了一副高冷威严的姿态,注视着难以置信的姬歧。

姬歧袖中的手微微颤抖着,僵了许久后,开口道:“陛,陛下,您不认得我了吗?”

奚荣昇又道:“你知道我是谁吗?”

姬歧深深吸了一口气,“您,什么也不记得了吗?”

奚荣昇答得坦然极了,“对。”他顿了顿,凝视着姬歧,问,“你是我的熟人吗?”

他神智的恢复是在姬歧的意料之中的,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,毕竟他之前就恢复过一次。

但他的失忆就是姬歧始料未及的了。

陛下失忆了!

什么也不记得了!

那岂不是……

也不记得危其靳了?!

是不是证明,他也是有机会的?!

如同是天上掉了一块馅饼砸到了他的脑袋上,让他晕乎乎的。

他勉强定下了心神,看了眼附近的侍卫,道:“陛下请上车,臣再同您详道。”

他下意识地想要上去牵奚荣昇的手,却又想起奚荣昇不再是心智不,脚步又退了回去。

倒是奚荣昇注意到了他的动作,若无其事地牵住了他的手,“那你同我好好说说。”

姬歧被动地被他拉着走,傻傻地望着他高大的背影。

陛下牵他的手了!

守在马车前的安封吟目不斜视地行礼道:“陛下,殿下。”

奚荣昇装作不识地看了他一眼,拉着姬歧上了马车。

马车空间很大,奚荣昇在榻上坐下后,姬歧谨慎地站在一旁,不敢与他同坐,站得离他有点距离。

奚荣昇看得直皱眉。

之前他“傻”的时候,姬歧对他可不是这么谦恭又疏离的态度!

他们不是彼此相爱的夫夫吗?

他心中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,出声问道:“我们是什么关系?”

“您……”姬歧道,“您是灵族的帝王,名为奚荣昇。臣……”他一顿,接着道,“臣叫姬歧,是您的皇后。”

“我是帝王,你是皇后,那我们是成过亲的吧?”奚荣昇道,“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?你怕我吗?”

姬歧下意识地又想要退后一步,但他堪堪收住了,“臣……怕言行粗鄙,冒犯了陛下。”

“恢复正常”后,姬歧的这态度让奚荣昇意想不到,他心中有点烦躁,心想,他的皇后怎么会是在乎什么“言行粗鄙”的人?!

分明之前他都敢直接对他上手!

现在搞得居然这么疏离,究竟是哪里不对劲?

他又回想到了罗焯的话。

“属下认为,情侣间过于小心,可能也会适得其反。”

“但陛下有时候的思维,是正常人都不会跟得上的。陛下时常觉得殿下懂了你的意思,但属下觉得可能事与愿违。”

“陛下有时候太不坦率,殿下可能会误解陛下的好意,而陛下不与殿下沟通,也就不知道殿下真实想法……”

姬歧居然一直是怕他的?

他以前为什么没有发觉?

他们之前又是怎么相处的?

奚荣昇脑袋隐隐作痛,大概是强烈的心理震荡刺激了灵海的旧伤,但他无暇顾及这些。

前几天他隐约从罗焯的话体味出这么个意思,刻意布下了局,姬歧却态度不明,让他放下了心中的担忧。

这下算是彻底验证了他的猜想不假。

他按捺下了心头的烦躁,抬手将姬歧拉到了自己身前,要他坐了下来,道:“你是孤的皇后,理应与孤同坐。站在这里像什么样子?”

姬歧却是瞳孔微缩。

“你是孤的皇后,理应与孤同坐”?

陛下居然是这样想的吗?

他试探着问:“陛下,您还记得……危其靳吗?”

危其靳?!

他为什么这时候又提到了危其靳?

奚荣昇觉得事情越来越偏离自己的预期。

在失忆的恋人面前,没有问他还记不记得他们之前的相处,却是问他记不记得另外一个陌生人?

姬歧开口便是问这句话,显然他是很在意这个问题的。

不可能仅是因为危其靳伤了自己,他才会这样。难道是因为自己之前和危其靳很熟的缘故?那也不可能。

越想着,他的脑袋越发是头痛欲裂,只是他也不可能直截了当地去问姬歧,道:“孤不记得了。”

!!!

姬歧悄悄地捏紧了拳头,心中大喜。

陛下不记得危其靳了!那真是太好了!

他没敢直视奚荣昇,也就没注意到他越发苍白的脸色。

奚荣昇倏地抓住了姬歧的手,握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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