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……”

姬歧正打算抬头起身,脑袋又被奚荣昇给按下去了,同时他听见奚荣昇凶巴巴的声音,“不许笑!你若敢笑,孤就继续打你屁股。”

他感觉到奚荣昇的手掌威胁性地又轻拍了几下他的屁股。

姬歧:“……”

此时奚荣昇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勺,他额头触在柔软的床铺上,无法看到奚荣昇,但他大概能够想象到对方满脸通红的样子。

他心中感到了几分迷茫。

若陛下实际上的想法不似他心想中的那样……

他现在只想到了当年他们新婚夜的第二日。

他当陛下直接去了蚩族,是因为觉得酒后认错人和他上了床,对不起危其靳。

这说法其中也是有漏洞的。

比如,若真是这样,陛下就该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就去蚩族。但当时,陛下分明又回屋来看了他。

仔细一想,刚刚开门的陛下,神态似乎还算是缓和。后来看到他后,脸色才变的。

他当时……因为与陛下有了肌肤之亲,心中欢喜,脸上是带着笑的。

若陛下当时是误以为自己是在嘲笑前夜醉酒的他……

姬歧忽然感觉有些窒息。

但是,他后来去追,不小心摔倒在地。理应是在生气的陛下却又折了返,亲自将他抱上了床,还同他说了声会出去。

而且他那处也被上了药,多半是陛下亲自做的。

——细细想来,若陛下真的像他想的那样,然不在乎他,又怎会有这种举动?

他觉得脑子嗡嗡作响,就像是有什么根深蒂固的东西在动摇,思绪乱成了麻。脑子里仿佛有两个声音在争吵。

一个声音在说:“这么多蛛丝马迹,还不够说明真相吗?”

另一个声音在说:“别自作多情了!过往陛下可从来没对你说过一句‘喜欢’。若陛下与危其靳只是普通交情,陛下又怎会那般在乎他?还那般细致地保存他的玉佩?”

它们吵得不可开交,难分伯仲。

奚荣昇看他一动不动,开始有点慌了,赶忙将人翻过了身来,“没事吧?打疼你了吗?”

姬歧眼眸迷茫,突然冷不丁地询问道:“陛下……怎会认为您是喜欢臣的呢?”

奚荣昇的脸更红了几分,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,嚷道:“喜欢就是喜欢,哪有这么多问题?”

姬歧任由他捂着眼,沉默了许久,又问道:“若陛下有朝一日恢复了记忆,发现喜欢的人不是臣,而是另有他人……”

奚荣昇听到这话当真气不打一处来,“孤喜欢的不是你,还能是谁?危其靳吗?”

姬歧闻言大骇,万万没想到会从这时候的他口中听到“危其靳”的名字。

奚荣昇看他抿紧了唇,就知他真是这样想的了。

心中简直又好气又好笑,他抬手,弯下身,认真地注视着姬歧湛蓝色的眼眸,一字一顿地道:“姬歧,你给孤听好了。孤由始至终爱慕的都是你。危其靳……”他顿了一下,“现在有些事,孤还没弄清楚,因而现在还不能同你明言。但你要记住的是,他与孤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。”

“你还有什么疑虑吗?说出来。孤一并给你解答。”

姬歧嘴唇动了动,但没有发出声音。

奚荣昇俯身,在他唇上轻咬了一下,“笨蛋,有什么事就说出来,别总闷在心里胡思乱想,苦了自己。”

姬歧轻眨了几下眼,瞳孔中满满都是眼前的奚荣昇,好似有浪花在眸底溅撒。他突然轻声开口道:“陛下,臣能亲吻您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