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他没有看见雨中的她,因为他满心满眼都是另一个人。

所以最后,白淇没有把伞送到陈岳杨手上,尽管她是特地去送伞的。

那一年是高三,陈岳杨已经通过审查,获得飞行员提前批录取资格。所有报考飞行员的同学都需要利用假期,进行额外的体能训练。

他们所在的高中,每周有半天假期,在周日下午。那天本来天气晴朗,可到四点钟就开始下大雨。

白淇在家里自习,窗户被雨滴打得噼里啪啦作响。她放下圆珠笔,希望去上晚自习之前雨能停。对,假期只有周日下午的六个小时,晚上还要回校上晚自习。

听着猛烈雨声,她突然想到,陈岳杨不会没带伞吧?虽然这两年,两个人不在一个班,又因为她的刻意躲避,关系生疏了很多,但毕竟是邻居,白淇早就从隔壁陈阿姨嘴里知道,陈岳杨没有假期了,每周天下午都要去学校训练,连晚饭都没空回家吃。

看书的心情被打乱,白淇走出卧室,到客厅接水喝。于是便听见了敲门声。

双休日,爸妈在家看电视,看到兴头上脱不开身,于是指派白淇过去开门。

打开门,陈阿姨站在门外,手里拿着把伞,对她说:“淇淇啊,能不能麻烦你件事,你待会去学校上晚自习,顺便把这把伞送给洋洋,他没带伞呢。幸苦你了哈。”

“好,不幸苦。”白淇接过伞:“陈阿姨放心。”

关上门,白淇抱着伞心想,陈阿姨既然在家,干嘛不自己送伞给陈岳杨。让她晚自习的时候去送,可现在就已经在下雨,陈岳杨还不是一样会被淋湿。

为尽早解救陈岳杨,白淇大发慈悲,决定现在就去学校。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窍,突发善心去送伞。她骑自行车去学校,可在操场没找到人,她又往教学楼走,结果在路上就遇到梦中那一幕。

陈岳杨和沈悦,挤在一把伞下,跟她擦肩而过。白淇转身,眼睁睁看着他们走向校门口。

……对,他有女朋友送伞,根本不需要她多管闲事。

更难堪的是,白淇也要回家,只能跟在他们后面煎熬地慢慢推着自行车走出校门。大雨中的校园人迹寥寥,她跟他们之间隔了百来米,林荫道却异常空旷,连个遮挡物都没有。

但凡他回头,就能一眼看见她。

所幸他们没有回头,径直出了校门走进路边一家奶茶店。在他们回身收伞的时候,白淇把伞檐压低,遮住自己的脸,然后上车快速疾驰而过。

白淇抱着伞跑回家,站在玄关处脱下进水湿透的板鞋。

家里人这才发现她出去过。白爸在厨房炒菜,白妈走过来叨叨:“大雨天的,什么事非要跑出去,把鞋子都弄湿了。”

白妈把她的湿鞋子拎起来左右看看:“你那一双板鞋才洗了还没干,现在这双又湿了,晚上去学校就穿你嫌不好看的那个运动鞋吧,爱穿不穿。真是,你干嘛去了?”

白淇抹一把湿哒哒的脸,找借口说:“我……买笔芯。”

白妈奇怪地看她一眼:“我还以为你是去给洋洋送伞,刚你陈阿姨来不是说这事?”

白淇身体僵住。妈妈知道了?可如果知道的话,只会觉得她是去帮忙,怎么还唠叨她?

不,妈妈只是习惯性地唠叨她,而且也不知道她出门的目的。

“没。陈阿姨叫我上晚自习的时候顺便把伞带去,我干嘛要现在送。”白淇低下头说。

她永远不可能承认、也再也不会,那么主动地、急切地关心陈岳杨。

白妈又说了她几句,把湿鞋拎到阳台。从阳台回来,白妈对正在卫生间洗脚的白淇说:“刚你陈阿姨又来了一趟,叫你晚自习的时候把洋洋的校服也带去,叫他换一身别感冒了。我给放你床上了,你的校服我也放一起,你赶紧洗个澡换一身。洗完澡出来吃饭,晚自习别迟到了。”

白淇卷起裤管,穿着凉拖鞋走进自己卧室,就看见两套棉质校服被叠放在她床上,码数是明显的一大一小。

……怎么能把男生的衣服放在她床上!她委屈得想流眼泪。

被往事搅得心烦意乱,后半夜根本没睡好,第二天去开会,白淇整个人都打不起精神。会议上还被合作伙伴打趣,问她是不是水土不服。

散会后,周欣瑶跟上来,问白淇是不是身体不舒服。白淇说只是没睡好,问题不大。周欣瑶又问她需不需要回去补个觉,白淇说不用,现在已经清醒了,回酒店也睡不着。

出友司大门时,外面又飘起细雨,应验了陈岳杨“南城最近几天持续降雨”的短信。

白淇看着雨帘,面无表情地想:“早知道真的会下雨,早上出发时就不应该置气不带陈岳杨的雨伞。”

去前台没借到伞,周欣瑶走回来苦闷道:“昨天就应该买伞的,做人真不能心存侥幸。”

两个人被迫在接待厅闲坐,等雨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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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梯门开,高程被同事扯出电梯,同事絮絮叨叨:“组长,我们公司来了个小姐姐,他们都说长得特别俏。走走走,我们去看一眼。”

高程推拒:“太冒犯了吧,人家女生会不高兴。”

“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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