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虽然有些愚笨,脑袋不太灵光,但因为是自幼丧母的缘故,心思细腻一些,总是能敏锐地感觉到别人的情绪。这是独属于孩子的技巧,能让他知道什么时候面对谁应该表现出什么态度才会恰到好处。因为这个缘故,他有点害怕自己的继母。

郑狐的确很美丽,但是也太过美丽,或许用艳丽来形容她更加恰当一些,越有姿色的美人越是有毒,就像他在书中读到的祸国殃民的那只九尾妖狐。虽说国家覆灭并不是那一只狐狸的错,但是纵观古今,美人的容貌总是一把淬了毒的利刃,将人置之死地无法逃脱。

更别提那周身的气场,有的时候郑狐虽然是在笑,但感觉却比板着脸更加的阴冷,好似在盘算着什么,盯着他的目光也让他觉得不舒服。

赵落星想应该自己的身份让她起了厌弃之心,谁愿意去照顾一个别人生的孩子呢?况且他已经这么大,想养也养不熟的年纪,想必已经成为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。

但是父亲喜欢她啊,两个人恩恩爱爱。赵落星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,夹了根青菜到自己碗里,小口小口地扒饭。

“瞧这孩子,本来身子骨就单薄,怎么不多吃点?”郑狐从他父亲的臂膀里起身,笑语盈盈地给他夹了块肉戳进米饭里。她用的力气可真大,差点把碗底给戳裂。

赵落星看看碗又看看还在笑着的郑狐,还有正在自觉暗中观察实则光明正大的父亲,猜不透这个女人想要干什么,就索性把那块肉塞进了嘴里,腮帮子顿时鼓起来。

“多谢母亲。”

“跟我客气什么,以后咱都是一家人。”郑狐又给他往碗里戳了块肉,笑容里甚至带了些威胁的意味。

赵落星看着那块肉上带着的闪亮亮的脂肪,有些愁眉苦脸。他自小就吃不太惯油水,吃多了总是会感觉到腻味,碗里这么大一块肥肉,他就着米饭吃上三天也吃不完。

郑狐觉得差不多了,放下筷子又跟没骨头一样倒回他父亲怀里,眼睛倒还是盯着他的碗,还有他微微皱起来的眉头,心想这小家伙吃的可真少,有机会得好好滋养一番。

赵落星自然不会知晓郑狐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怎么折腾他的龌龊心思,悄悄抬眼偷看正对上她的眼睛,心想今天这块肉不吃不行了。

他深吸一口气,悲壮的把那块肉塞进嘴里囫囵吞下去,在恶心感还没涌上来的时候又扒完了碗里的米饭,早早告退回房,顺便去外面走走,消消食。

他的确吃不太惯油水,今天也就吃了那么一块肥肉,就觉得撑得慌。小时候因为这个没少被照顾他的马三嫂调侃,说以后要成了官老爷,难不成别人天天大鱼大肉,就你抱着小米粥守着盘煮青菜?她这个玩笑话让年幼时的赵落星不知该从何回起,所幸大人向孩童开的玩笑话也不是要他们有回应,只是之后她给赵落星弄的油水清淡了些,比不上小米粥和煮青菜的寡淡,但还是能勉强吃的下去的。

赵落星在外面溜达一圈,觉得时间差不多了,就去了厨房寻思着自己烧点水泡澡用。他的父亲一直以来都认为他是当官的料,既然都是大官人了,那自然样样都要向达官贵人靠拢,吃穿住食上如此,从幼时延续下来的这个泡澡习惯也是如此。

普通农作人家自然不敢这么折腾,但偏偏赵落星的母亲给他们爷俩留下了几件铺子,父亲不识字,铺子本来由那位温婉女人打理,想着以后留给自己的孩子,可惜去得早,没能看着赵落星长大,铺子就只能交给自己信任的老仆人王叔打理,每年所赚钱财所得大部分都进了赵落星的肚子。

也只有这样才能负担得起这么大的开销,赵落星还记得父亲娶亲那天,王叔老大不乐意,在他面前发了好大一顿脾气,末了摇头叹气,又回忆起他服侍的主人,说落星啊你且快快到及冠之年,找个媳妇,王叔我也不算白活。

他还说若是考上了官,那他就把铺子转出去几间,但也不能卖,官场水深,又变幻莫测,谁知道什么时候惹怒了龙颜又给打回原形呢?还是留点后路给自己的好。

赵落星想着这些,慢吞吞的往火里丢柴火,他打算把水烧的温热,直接倒进木桶里去。今晚吃的委实有些多,不想来回跑,又挑凉水过来掺和,还是温水好,不用来回跑。

他烧的起劲,没注意郑狐悄无声息地走过来,倚在门口看他,看他留下来的汗水还有湿透了的额发,眼睛慢慢的眯起来,黑暗中有什么东西逐渐生根发芽。

“在做什么呢?”他开口,看着赵落星一个激灵,眯起来的眼睛就有了弧度,真情实意地笑起来。

“我、我在烧水。”赵落星爬起来向他行了个礼,因为刚刚的窘迫颇有点不好意思。

“这种事交代一声,我来就行了,你在厨房做甚?”郑狐不由分说地把他推出去,自己挽起袖子给他烧水去。赵落星在门口转了两个圈,最终还是觉得自己离这位继母远点好,一步三回头的走了。

他当然不会知道郑狐从袖子里拿出一大把药粉洒进水里,空气中慢慢地充满了草药特有的气味,那人盯着水,又用针刺破自己的指尖,滴了一滴血进去,心情愉快地哼起小调。

末了他用手在灶台上画着圈,想象那是自己心上人的胸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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