息,好跟踪他?没门。

“摄政王,茶水要凉了。”

萧蘅指尖碰到茶沿,额头的青筋不受控制地凸起,他竭力挥开往事,闭眼将茶水一饮而尽。

微凉的茶会咽入喉咙,萧蘅猝然发现,他最恨的不是这副毒,毕竟他本身就中合心蛊,一年后小皇帝就是不给他解药,他或许也不会久留于世。

多一种毒,少一种毒,对他而言,不痛不痒。或许二者一起发作,直接要了他的命最好。

他恨楚昭游这副轻描淡写要他服毒的模样!

楚昭游想起上次摄政王灌他药的事,偷天换日这一招使得□□无缝。影视剧里的高手喝药,不也是这样,看着他喝了,其实人家把茶水倒衣袖里了。

楚昭游不由得凑到摄政王身边,不错眼地盯着他,甚至负手而立,屏住呼吸,悄悄踮起了脚。

摄政王喉结上下滚动,咽下去了。

萧蘅睁眼时,就看见楚昭游小心翼翼监督他的景象,一张脸离他不过三寸,眼珠黑白分明,温和乖巧,若不是刚才嚣张至极的样子,他简直要怀疑自己生病了,楚昭游哄他喝药。

楚昭游硬着脾气道:“摄政王能张嘴让朕检查一下吗?”

萧蘅气得不想说话。

“就看一下。”楚昭游威胁道,“不给看朕不让你恩人吃饭。”

虽然,朕不可能饿着自己的。

“适可而止,楚昭游。”

“好。”

楚昭游确定他喝下了,一时有些神奇,他这种乱七八糟的威胁,摄政王居然会怕?

朕急中生智,厉害极了。

他伸出手:“虎符还朕。”

摄政王:“……”

究竟楚昭游是傻子,还是他是傻子?

楚昭游振振有词:“朕只是拿虎符砸了你一下,给你验验,你以为朕是还你的?拿来,否则朕……”

到摄政王手里的东西,岂有还回去的道理。

因为楚昭游脸皮太厚,萧蘅一时间说不出话,直接晕了。

楚昭游身上猛地“咚”一下,咂了一个沉重无比的摄政王。

他吃力地勉强维持身形,把萧蘅扶到了床边,出了一脑门的汗。

他甩了甩手,气得把摄政王脖子上比划了一阵。

敢掐朕,这辈子都别想找人了。

楚昭游有些生气。

凭什么掐他啊,就算只是虚虚贴着他的脖子没掐到,那也是动手了。

就这么看不上小皇帝,连口茶都不愿意喝?

楚昭游再次意识到,原主和萧蘅之间,隔着深仇大恨的鸿沟,稍稍跨一步,就会死不瞑目。

他不知道救命之恩能不能抵过仇恨,楚昭游不想去试,免得到头来两头不是人。

摄政王可是连傻了都讨厌戏子,哪怕唱戏的人是他,都无法改变偏见。

以此类推,摄政王若是知道救他的人是小皇帝,估计连他现在还顾忌的一点点恩情都泯灭了。

那他手里就什么筹码都没有了。

想象和空白最美好不可侵犯,萧蘅一直不知道那人是谁,在他心里,会不自觉给她加诸所有他希望的、美好的品质。这人就永远是璞玉浑金,不求回报,善良美好,萧蘅心里有愧,赴汤蹈火。

假如有一天,萧蘅发现这个人是他,发现他会骗人、会耍手段、跟他说话一点也不客气,滤镜破灭,阴谋论诞生。萧蘅会想,小皇帝救他是不是刻意安排好的计划?为什么可以隐瞒?又或者直接翻脸不认人,有仇报仇?

楚昭游不由想,他记得曾经有个小黑,萧蘅记得有个对他好的圣母,这样就挺好,何必撕开去看残忍直白的人性?

规避风险,寻求利益的最大化,这步棋他走对了。

楚昭游暗道:“朕太会了,我不应该唱戏,应该学投资。”

摄政王现在的把柄在他手里,稳稳的。

掰开萧蘅的右手,楚昭游掏走虎符,和自己的结成一对。

忘了喝药是会晕倒一阵,还自己信誓旦旦保证药对摄政王没有任何影响,楚昭游有些脸热。

明天可怎么解释?

楚昭游没忘记上次摄政王失踪引起多大的波澜,这么一个昏迷的摄政王,楚昭游也不敢让人发现,一百张嘴也说不清。

先在这睡一晚吧。

萧蘅这一觉睡得很长,楚昭游比他还先醒。

今天有早朝。

楚昭游不敢再留他,使劲一掐萧蘅的脸蛋:“醒醒,上朝了。”

萧蘅皱了皱眉,被这么掐都没清醒。

一块湿毛巾盖上脸,楚昭游特意叫拿冷水,自己先冻得一激灵,他僵着手指给萧蘅搓脸。

冷不冷?清醒了没?

萧蘅睁开眼睛,就听楚昭游地主使唤长工一样道,“上朝了。”

摄政王差点气得背过去。

有一瞬间,萧蘅觉得自己独揽大权,其实是便宜了楚昭游。

他接住湿毛巾,目光森寒地看着楚昭游:“不是说对身体无害?”

又花言巧语骗他?

楚昭游否认:“是气晕的,摄政王昨晚不是非常生气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