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耽误谢灵运太长时间,他要忙了,我就准备走了,他把我交给了高丽,拜托她把我送回家,还让她给我买只烤鸭。

高丽好像知道他的担忧似的,点了半天头,还说让他放心。

高丽车开得不如我,开我的车她也不习惯,就开得很慢,像只乌龟。

我坐在后排,靠在车窗,阳光在我身上跑步,好像我是一台跑步机。诊室里发生的一切太突然,高丽痛哭,谢灵运过来,我几乎没有多长时间,像现在这样只属于自己。

确诊了挺好的,这样我就不用担惊受怕,总以为谢灵运会被夺走了。

快到家门的时候,我手机响了,是我没见过的号码,我摁掉了,很快又打来,我接通,是我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妹,她很着急,跟我要钱,旁边好像还有其他人嬉笑打闹的声音。

我没钱能给她,准备把她电话挂了,她突然骂起来:“今天我开生日Party,在酒吧,要买单了!你赶紧给我打钱!别装死!”

我给她挂了,我不想跟她废话。

没多会儿,她换了个手机号给我打过来,这一回背景安静多了,她态度也好了:“姐,刚才我在包厢,他们起哄,我必须得这么说。你能借给我点钱吗?他们开了几瓶特别贵的酒,我带了四百多不够,我给妈打电话也不接……我只能给你打电话了,我是你亲妹,你不……”

我又挂了。

要钱的时候想起来是我亲妹妹,我没饭吃的时候谁给我打电话了吗?

前几次她打给我,我就想过她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电话。我离家的时候重新办理的身份证,旧的我没拿走,现在我那张身份证应该是在她手里。

我先前又去挂了一次失,看我手机号还好,要是动我的钱,以我的名义犯法,我就把她送进去。

我早打定主意,我与他们一家,此生再无干系。

到家,高丽非搀着我,我说我没事,她也不说话,坚持把我扶到沙发。

她还给我倒水,跟我说:“我在这儿陪你,等会儿谢医生下班,我再让我们老吴来接我。”

我跟她说:“不用。”

说着话,她眼泪又掉下来,我们相距一米半,我能感觉到她有多难过。她周围的空气告诉了我。

她声音都在抖:“怎么会这样呢?慕啊……你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差呢?”

我还能笑出来:“医生不是说能切吗?又不是恶性的。”

她鼻头、眼睛猩红,嘴唇的口红早被她蹭掉了,现在干巴巴的,死皮粘在一起,平时挺精致的人,现在没有半点形象可言。

我假装很无奈:“你哭得好像我要死了。”

她果然停下来。

我坐了会儿,就去收拾我的直播设备了。暂时用不到了,总在眼前放着,我怕我会觉得自己没用。以前当个废物混吃等死,我不觉得罪过,现在不行了,我不能把生活负担都放在谢灵运肩膀。

他的肩膀,只能我来枕,而不该是生活。

高丽过来帮我,跟我说:“这段时间你就安心治病,我微博发个声明,就说你的身体出现……”

我打断她:“没有必要。”

她不同意:“什么叫没有必要?你看孟三九,发个律师声明,否认秦征朋友说的关于她的部分,说她被秦征骗了,还说什么要是再有不实言论,她就走法律程序。当天晚上直播哭哭啼啼,PO了几张她和秦征的聊天记录,说什么秦征主动追求她,可是虐了一把粉丝,粉丝立马说要保护好她。”

“跟我有关系?”

“这件事不仅对她没有影响,她还借此爆了一回光。她靠着谎言上位,你这真的生病了为什么不说。我知道你不爱卖惨,但是慕,你是真的啊……”高丽恨铁不成钢。

“我不惨。”

高丽不说话了。

我们没话说了。

时间在静谧中消亡,我看她实在憋得难受,就想提前放她走,我今天这个事儿也给她不小的震惊,我也该让她紧绷的神经休息下了。

我给老吴发了微信,再对高丽说:“等会儿老吴会过来接你。”

她皱眉:“你跟他说了?我不走,谢灵运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走。”

我只能说:“你得病了吗?你没有,你不知道现在的我是什么心情。我只想一个人待会儿,我连一个人待一会儿的资格都没了?”

这句话很有用,高丽抿了抿嘴,不再坚持。

老吴把高丽接走后,我一个人走到露台,点着户外壁炉。真火壁炉的火苗好像比仿真火暖和一些,我知道是心理作用。

我小时候看过我爸在地摊买的成功学的书,书上说吸引力法则,大概意思是想什么有什么,怕什么来什么。

我文化水平不够,高中都没毕业,只能在长大后,通过电影、电视剧了解到这是磁场问题。

我不知道,如果我现在开始想着长命百岁,是不是晚了。

我拉拉毯子,盖住身也还是冷。

原来心理作用只宽慰心理,宽慰不了现实。

我的病还没有治好,我仿佛已经看到病治好的那一天,又有什么新的灾难来临。高丽也开始相信我说的话,觉得我运气不好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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