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还未入深夜,孟以冬让姜珩先回去了,他隔着一排游戏机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,坐在这里陪了萧升一宿。

第二天天刚亮,萧升游戏作罢,出了电玩城,找了家早餐店用早餐,孟以冬便停在了隔壁,问店家买了碗粥,没过多久萧升就吃完出来了,孟以冬盯着他背影停留了一会儿,保持着三十来米的距离跟在他身后。

他走了很长一段路,外套敞着,下摆被风扫起,而后又突然停了下来,吓的孟以冬往旁边停着的车子身后躲了躲,但萧升没有转回身,他只是埋下了头,再直起背脊时,有烟雾从他周身散开。

从七点走到了九点,孟以冬亦步亦趋的跟着,伤口还没好,疼的时候会停下来等等,后来萧升打了辆车,孟以冬也叫来一辆,一路跟着他去了机场,值机的时候孟以冬发觉自己应该跟他是同一航班。

他们到的太早了,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,候机那会儿萧升去了趟洗手间,在洗手台洗了把脸,又觉得不够,捧着水将脸埋在手心里,连脚步声也没听见。

直到感觉腰上缠上来一双手,被箍紧的时候,他才抬起头,镜子里只能看到满脸湿漉漉的自己。

“哥,跟我和好,行么?”身后的人如此说,声音打在他背上,震的胸口痛。

“撒手。”

“不撒手……”孟以冬抱的更紧了,贴着他试图钻进他的身体,“哥,我昨天去医院了,肛口撕裂,今天又跟了你一路,我站不住了。”

“伤了还跟我一路?怎么,想要我心疼你么?”

“是,”孟以冬说,“要你心疼我,跟我和好,之后随便你怎么弄我。”

“什么便宜都让你占了,我是你的冤大头吗?”萧升说着,去掰他的手,掰开又被黏住,身子半寸都动弹不了。

“我在讨好你你看不出来吗!”孟以冬快要抱不住他的时候冲他喊,“在美国跟谁也没有上过床,你有没有拿我的照片**我不知道,但我有拿着你的照片**!我就是这样过来的……前天晚上你就是把那根东西插.进我气管里我也是同样的答案!”

萧升挣开他的束缚后回过了身,又抓着他衣领把人拉到了身前,“你以为我单就这事儿跟你怄气?”

“我知道!我知道你气我没联系你,气我消失这么久,气我自以为是一回来就要跟你和好,”孟以冬与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对视,声音微微颤抖着,“可我想不出别的办法了……”

他尾音落下,洗手间里静的只能听见水滴的声响。

许久,萧升又问,

“还有呢?”

“什么……”

“为什么退学?”萧升再次将他拎起来一些,“告诉我为什么!你从小就要学医,因为那场狗屁的非典,因为你想治好大姨,你想上手术台,从哈尔滨来北京,坚持了那么久,就因为爸妈知道咱俩的事你他妈连你小时候一直想做的事都放弃了?”

“……我只是,想赚多点钱,我,”

“要你赚他妈什么钱!当你哥我是残废吗?!”

“可我已经放弃了!这件事上我没有回头路了哥……别推开我了行吗?我知道这六年你过得不好,所以我认错了,十年二十年,再多几十年我都会认错,我只求你别推开我!”

“那你呢,”萧升问,“你过得好吗?”他又短促的笑了下,“一定还不错吧?除了拿我的照片**,像现在这样一副上流社会高精尖的样子,至少比我要好。”

“对,我过得很好,除了想你的时候难过一些,其他时候都很好,”孟以冬平复下来,说,“我只有过的好了,才敢回来,回来跟你一起面对爸妈,和那些可能会把我们淹死的流言蜚语,”说完,他后退了一步,像是给萧升让开了一条路,“听到这个答案你不满意对不对,可事实就是这样,没什么好杜撰的。”

他还真以为孟以冬会继续卖惨,以此来博取同情,像是有十足把握把他拿捏在手里那样,要什么就又会得到什么,萧升原本狠戾的神色在听到他这番话后迅速暗淡了下去,走之前,他说孟以冬,你要我拿什么来消化这六年……

周远扬还没回芝加哥,孟以冬进门的时候那人窝在沙发里打电话,听语气应该是邢宗明,见他回来,草草挂断了电话,“你去哪了?”

“哈尔滨。”

“……”周远扬站起身跟到他身边,“刘琛他们知道你回来了,要见见你。”

“嗯。”孟以冬应了声,往卧室里去。

“见你哥了?”

孟以冬掀开被子钻了进去,背对着他,没说话。

“康雪也回北京了,要不我让康雪找找他。”

“不行。”

“为什么不行?什么你都说不行,你不告诉他,指望他平白无故的原谅你吗?”

“告诉他能怎么样,”孟以冬声音嗡嗡的说,“让他又陷进自己的情绪里,再发一次疯?”

“他会理解你啊,也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呢?”

“你不了解他,”孟以冬拢了拢被子,“我想睡会儿,你自己吃晚饭。”

那一觉睡了很久,他又梦到了萧升,像过去的每一个梦境一样,他被萧升背在背上,细数着他脸颊和耳廓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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