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承在这一周的末尾回到别墅。

房子的主人久别归来,佣人们聚得比平时齐些。

靳承踏进玄关,环视一周,却没有看到想找的人。

他脱下大衣,皱了皱眉。

管家明察秋毫,接过大衣解释道:“一繁和女佣去市区了,先生。”

靳承淡淡瞥了他一眼:“只有两个人?”管家一噎,正不知该如何回答,就又听到靳承状似无意道:“这里没有什么要紧事。”

“那是什么?”一繁转头问女仆。

女仆顺着他的手指看去,不远处停着一辆迷你食品车,上面画着些五彩缤纷、吸引小孩子的图案,有人拿着一大团东西从窗口离开。

她回答说:“那个是棉花糖,你想试试吗?”一繁有些犹豫,手下意识地绞紧上衣下摆,将布料抓得皱巴巴的。

他不太习惯那么多陌生人的环境,有些胆怯,但在犹豫过后还是点点头回答:“嗯。”

他们排到窗口前,老板询问要什么颜色时,一繁选了白色。

“粉色和蓝色不也挺好看的吗?”女仆问。

一繁歪头想了想:“但我觉得白色最好看。

下次再试别的吧。”

白色的棉花糖,看起来就像天上的云一样。

女仆要替他付账,一繁忙说不用,掏出一个小包:“我有钱,先生给我发薪水的。”

他按价目表上的标签付了钱,女仆在一旁问:“一繁你平时不怎么出门,那难道发下来的薪水你都没有用过吗?”一繁想了想,回答:“之前也找人帮我代买过东西,不过基本上不怎么用。”

女仆好奇地问:“你还会找人帮忙买东西吗?什么东西呀?”听到这个问题,一繁忽然涨红了脸,转过头盯着窗口,结结巴巴回答:“没、没什么啦······”他顿了顿,又慢吞吞地补充:“反正现在已经用不到了。”

女仆没再追问,但她好奇心起,忍不住又问了纠结很久的问题:“那你从小到大都在这里长大,薪水是不是也跟我们不一样啊?”一繁想了想,报了个数字,又说:“一个月这么多,应该跟大家一样的吧。”

女仆骤然沉默,感觉自己在自取其辱。

一繁好奇地问:“怎么了?”这时老板敲敲窗户,把白色的棉花糖递出来。

一繁转身欢天喜地接过,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,留下女仆一人傻在原地。

一繁僵硬地拿着这一大团,有些不知该从何下口。

他调整着角度,郑重地咬下一口,恰巧一阵风拂过,险些让他整张脸都埋进松软的糖里。

女仆见状便笑了,一繁连忙躲开,回过神来后也不禁笑起来。

一繁是个漂亮的Oga。

笑起来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,颊边缀着两枚酒窝,好像整条街都因此而明亮了一些。

女仆敏感地察觉到周围投来的视线,她忙拽着一繁离开:“我们先去服装店给你买身便装,然后再按单子买别的。”

尤其是帽子,要拿来遮一遮脸蛋。

一繁穿着整洁的佣人服,跟在女仆身后乖乖点头。

他没有离开过别墅,也自然没有常服。

佣人服好看,也舒适,除了有些招摇,穿出来其实没有什么问题。

但他毕竟情况特殊,一个美丽且未被标记的Oga这样走上街,是相当惹眼的事情。

一繁换过衣服后就自在了很多,跟着女仆四处奔走,一天时间匆匆而过。

他们在电话亭联系好管家,就沿着街道向巴士站走。

天色渐晚,日头西沉只剩余晖,沿街店铺的灯一盏盏亮起来。

别墅坐落在僻静的山坡,四周有树林环绕,除却几盏路灯外,夜晚就只剩下星星。

一繁生活在那里,从未见过城市的灯光。

人造的繁华与美丽一帧帧入眼,他看得目不暇接,只觉得这里的夜晚比白天更美。

不远处有间格外明亮的建筑,上下灯火通明,玻璃橱窗透出暖黄的光,在薄凉夜色里浮动着暖意,有些像夜晚的别墅。

一繁遥遥望着,恍惚好像望见一辆车停至门前,先生结束工作回到家,在众人的簇拥下拾阶而上。

“那是什么店?”他问。

“是家蛋糕店。”

女仆回答,“里面环境挺好,产品都很好吃。

但现在时间太晚了,下次我再带你看吧。”

一繁点点头,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,半晌,他才转过头道:“我喜欢这家店。”

他微仰着头,路灯的光落入他眼里,骤然看到这双清澈的眼睛,女仆鬼使神差想起那个在上午被草草搁置的话题。

于是她问:“还记得你之前问我,以后离开别墅想要去哪里工作吗?”一繁点了点头。

那么高的薪水存到现在,应该已经是很大一笔数目了。

女仆说:“也许你可以开一家店。”

靳承身侧的红茶放凉了好几次。

他坐在沙发上,长腿交叠,一边走神一边读报纸,时不时瞥一眼玄关。

一直等到入夜,管家穿一身便服,匆匆从外面走进来,向他汇报:“先生,一繁回来了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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