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深沉,云迷雾锁,暴雨急转而下。

惊雷照亮断壁残垣,尸骨遍地血流成河。

鸦鸣阵阵一如鬼哭,好似丧钟祭奠这山门遭劫,无一幸免。

一道身影茕茕孑立,身穿染血白衣,满头青丝如瀑皆被雨水打湿。

林晚江立于山间断崖,眸间一如死灰,他望向夜空瞧不见星斗。

血腥被暴雨席卷,润湿衣袍现出微鼓的小腹。

他勾唇一笑,却落下眼泪。

他被段绝尘软禁了半年,羞辱折磨了半年,而今已有了四个月身孕。

如今终是逃了出来,但付出的代价,令他无法承受。

看着自己羸弱的身体,又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断崖。

“段绝尘,今日生死一别,你我两不相欠。”

一声轻语落下,一道炸雷惊起,一个身影坠入万丈深渊......

“啊!!!”撕心裂肺的尖叫响起,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。

一个身影推门而入:“江儿,怎么了?”

林晚江一抬眸,整个人怔在了那里。

一声呓语脱口而出:“师尊......”

男人走上前,轻轻摸了摸林晚江的额头,这才缓了一口气。

“这烧终于退了。”嗓音温和,如沐春风。

他抚了抚白衣,坐到了林晚江身旁,自衣襟之内拿出一块桃花糕。

“吃些东西吧,这是为师刚做的,本以为你明日才会醒。”

听着这声音,林晚江如梦初醒,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。

房内没有燃烛,借着月色映照,那男人五官俊朗,一袭白衣清逸脱尘。

一头墨发披散,脑后随意挽起发髻,几缕发丝落下挂在白玉般的鼻梁。

这是他的师尊玉清风,那个早已死在段绝尘手中的男人,竟出现在了他眼前。

玉清风见他不接,温润的眉眼满是关切。

他柔声问道:“怎么了?不舒服?”

林晚江没有接话,只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,平坦如初。

玉清风见状,忽然皱起眉头:“是不是想泡水?”

听着这熟悉的对话,林晚江眸间一震,他恍惚明白了什么。

“师尊......”颤抖的嗓音,夹杂着难以言说的喜悦。

听着林晚江唤自己,玉清风抬眸看他,忽然愣了愣。

他见林晚江泪流满面,眸间满是讶异与狂喜。

他急忙掏出帕巾,替他拭去眼尾的冰晶。

谁知他擦着擦着,林晚江却笑了起来。

“哈哈哈哈......”

玉清风眉头紧蹙,担忧的道:

“到底怎么了?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?这到了外头,可不能这般。”

林晚江点了点头,忽然抱住了玉清风。

玉清风背脊一僵,双手都不知该放在何处。

抱了好一阵子,林晚江才松开他,一把夺过那桃花糕,吃的狼吞虎咽。

甜腻的味道自舌尖化开,流入喉间暖了肺腑。

玉清风清了清喉咙,起身为林晚江倒水。

“慢些吃,不够还有。”他将茶水递给林晚江,侧眸不去看他的双眼。

一连吃了三块,林晚江缓缓吐气,终于意识到自己活过来了。

他大难不死,他死而复生,他向死而生。

重生本为缥缈之词,这般神迹竟真的发生了。

这一世他的师尊还在,他的同门还在,整个天海门还在。

而他依旧是这门内弟子,青囊峰峰主玉仙师的首徒。

玉清风见他恢复如常,这才笑道:“为师今日收了个徒,江儿还未见过。”

“是个不错的孩子,这以后就是你师弟了。”

“江儿作为师兄,定要多加关照,知晓吗?”

林晚江一愣,怔怔的开了口:“他为何名?”

玉清风笑了笑:“段绝尘。”

段绝尘......

听到这名字,林晚江脑中一阵晴天霹雳。

他穿越了生死,却依旧逃不开他的师弟,段绝尘......

夜已深,玉清风早已离去,但林晚江迟迟无法入睡。

他正泡在屋内的浴桶中,一条银白的鱼尾轻轻撩动水面。

他为鲛人一族,自小被玉清风救出拍卖行。

从此被他带回天海门,又拜于他座下,那男人于他为师为父。

玉清风为人温吞谦和,同旁人皆不善言辞。

那般温润如玉的男人,却敢单枪匹马闯入被段绝尘掌控的天海门。

无数同门纷纷赶来,却在那一战被理智无的段绝尘屠杀殆尽。

玉清风更是以生命为代价,将他救出了魔窟。

林晚江轻抚小腹,眸间忽然闪过狠厉。

他低喃道:“师尊莫要怪我,江儿也不想寻死。”

若非绝望至极,何人会舍弃生命?

林晚江垂眸不语,忽而掩面痛哭。

眼尾冰晶滴落,融于水面,泛起阵阵涟漪。

“段绝尘!!!”一声低吼带着哭腔。

林晚江不敢再想,只觉头疼欲裂。

他被软禁那半年,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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