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清珏沉默了一会儿,讪讪笑了笑,“这不是事发突然嘛。”

谨言依旧很失望,继续嚷嚷,“可是奴才早就想揍他了!”

“下回一定带着你。”盛清珏说完才发现自己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,尴尬地裹紧被褥,他忽然想起来了些事情。

“昨夜是皇叔送我回来的?”他掀开被子看了眼自己身上干净柔软的里衣,脸色微变。

“您别担心,衣服是奴才帮您换的,奴才不会轻易让人轻薄您。”谨言两只手捧着脸,面无表情,“除非您在外面睡着了。”

盛清珏:“……”

“不过,奴才觉得靖亲王对您应该没有那些想法。”谨言正了正神色,靠上前跪坐在盛清珏身边,“昨夜奴才伺候您睡下的时候靖亲王一直等在外殿,并不曾干涉奴才。后来,他也只把奴才叫出去问了些话。”

“问了你什么?”盛清珏忙道。

“问奴才,平日都有哪些人欺负您,您吃穿用度如何,为何不会骑马,为何自己配药膏……”谨言扳着指头数,“事无巨细,问了许多。”

“……你都如何答的?”

“照实回答啊。”谨言竖起几根手指保证,“绝对没有添油加醋。”

盛清珏很不相信地把他的手推了开来。

“主子……”谨言又凑近了他一些,“您是不是担心王爷和三皇子一样……”

“不是。”盛清珏打断他,琥珀般眸子闪了闪,“皇叔不会如此。”

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,越是缺乏温暖,也就越能分辨人心好坏。

而且还是那句话,他是什么身份,皇叔又是什么身份,他身上哪里有什么好图谋的?

在谨言的伺候下梳洗更衣,盛清珏走出寝殿,顿时又是一惊。

“这……”

“噢,奴才忘了告诉您,这是您休息时王爷派人送来的,王爷说入秋了,宫里该添置些东西,您衣食住行上有什么短缺尽管对他说。”

盛清珏站在原地沉思了好一会儿,捉住了谨言的袖子,表情认真,“礼尚往来,我们需得回一份礼给皇叔。”

皇叔待他亲厚,是看在幼时相识的情分上,他若显得太过心安理得,未免有些不知好歹。

来之不易的善意,就更要用心回报才是。

“您要回什么礼?”谨言好奇,“我们哪有能入得王爷眼的东西啊。”

“至少心意须到。”盛清珏走到院子里四处打量,手指抚上一旁林立的苦竹,轻轻摇了摇,“倒也不必是什么华贵之物。”

自打太后去世,母妃精神失常被幽禁,他和谨言二人便独自居住在这西凉殿,至今也有三两年了。

起初内务府也按惯例派给了些奴才宫女,但是人往高处走,见在他这里没有出头之日,人很快就散了个尽。平日里吃穿用度靠谨言去内务府讨要,磨破嘴皮子也只能获得一些最基本的份例。

以前他还去上书房学习,但自从一次生病卧床,缺席几日也不见太傅、父皇问询一句,他便再也不去了,只自己在殿里念书,还省去了见那些皇兄的麻烦。

这么些年,除了皇子必须出席的场合,他都是独自呆着,就连例行请安都是能避则避,否则一个不慎被皇兄捉住,就又要惹来一堆事。

如此一来虽是安逸,很多事情也就需要亲力亲为,毕竟谨言没有三头六臂,盛清珏又心疼他,常常是能动手就自己动手。久了倒也磨练出了不少技能,包括配药,都是他在书中习来,再亲自上手的。太医院主管药材的太医老眼昏花,若非名贵药材,都不难讨了来。这也是不用去上书房,可以自行看些杂书的好处了。

这日,盛清珏正在忙活着往小香袋里面填香料,忽见谨言兴冲冲地冲了进来。

“主子,您听说了吗?五皇子和四皇子咬起来了!”

盛清珏不慌不乱地把手里的事情忙完,这才偏过头去看谨言,“又在哪听的风言风语?”

“不是风言风语,是真事!”谨言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杯茶,咕嘟嘟灌了半杯下去,“太医院今儿去看五皇子,说五皇子那条腿落下了后遗症,没法儿治愈,以后走路也都要一瘸一拐的了!”

听到这话盛清珏才愣了愣,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复杂。

那日……五皇子被仆人醉酒重伤之后,德妃娘娘大发雷霆,严查了许久也没查出个头绪。反而因为不知收敛、扰乱后宫安宁被皇上罚了禁足,连照顾五皇子都办不到。

而今日五皇子又确诊了这个消息,想来德妃娘娘更是要悲痛欲绝。

古来帝王继位,贤明才干是一方面,仪容端庄是另一方面,五皇子若真跛了脚,怕是与这皇位也无缘了。

“可这和四皇兄又有什么关系?”盛清珏不解道。

“这还不简单!”

谨言娓娓道来,“五皇子得知自己落下病根原本就是满肚子怨气,四皇子这时候跑去冷嘲热讽,两人当即打了一架不说还闹到了皇上面前。五皇子非说四皇子是害他受伤的元凶,四皇子又哪是吃素的,在皇上面前就和五皇子争执了起来,结果被皇上一个两个部罚去跪祠堂了!可怜五皇子,大伤未愈,母妃失宠,还要忍着腿伤跪在冰冷的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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