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肃帝和淑妃二人候在乾明殿，可谓坐如针毡。
外面的厮杀声遥遥传来，一听便知情况如何，嘉肃帝面色冷沉，这种犹如被逼宫的感觉让他极度难堪，却根本无能为力。
八年前他没有想过远在边疆的盛衍霄能存活，并且聚集数十万兵马只听命于他，八年后他没有想到，盛衍霄会为了一个皇子轻易与他翻脸，无所顾忌直接攻进皇宫。
事情闹得如此之大，根本不可能瞒过群臣百姓。他这个皇帝简直是颜面扫地，威信大跌。此事之后，要么盛衍霄直接篡位，百官敢怒不敢言，要么他能镇压盛衍霄，严厉制裁以正君威。
嘉肃帝知道后者绝无可能。
所以在盛衍霄提着剑踏入乾明殿之时，他反而定下了心神，看似平静地抬头望着他。
进来的不止盛衍霄，他怀里抱着一名纤瘦的少年，闭着眼看似是睡着了，因而盛衍霄特意放轻了动作。
“把他给我。”跟在盛衍霄身后的侍卫打扮男子轻声对他道。
盛衍霄皱了眉，并未同意，反而示意他上前，将
某样东西丢到了嘉肃帝脚边。
这侍卫嘉肃帝也知晓，武艺相当高强。守在盛清珏门口斩杀无数，据说人往往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死在了他的剑下。他的计划也正是折在了这人手中。
想到此处，嘉肃帝的面色愈发黑沉。
空荡荡的宫殿被赶得一人不剩，外围皆是盛衍霄的人马，嘉肃帝坐在主位，淑妃站在他身侧，气氛压抑冷凝。
盛衍霄原先还愿意在他面前守些君臣之礼，此时则懒得虚与委蛇，直接冷冷开口，“皇兄，诏书已经拟好，向您借玉玺一用。”
尹寒抱着剑站在他身侧一动不动，在淑妃要替嘉肃帝拾诏书的时候却拔剑出鞘，反手就将沾着血迹的剑锋架在了她脖颈上。
嘉肃帝只好亲自弯下他的万金之躯，从尹寒脚边拾起了那两封诏书。
第一封是要他立太子为帝。
嘉肃帝心下一松，即便他更属意四皇子，这个结果已然让他容易接受许多。
给了一个眼色给身侧欲言又止的淑妃，嘉肃帝打开了第二封诏书。
这份诏书则部都关于盛清珏。盛衍霄要他封九皇子为荣敬亲王，赐封地石陵、应城一带。可置官属和护卫军，爵位世袭罔替，无需每年进京朝拜，交纳贡赋。此外追封婉嫔为婉贵妃，赐葬皇陵，并择日昭告天下。
嘉肃帝当然看得明白这诏书是为了抬高盛清珏的地位，同时把他从储君之争完摘离。
石陵和应城乃鱼米之乡，物产富饶，又远离京城，天高帝远，说是给亲王最好的封地也不为过。同时还毗邻盛衍霄自己的封地秣州，在他数十万兵马保护之下，完撼动不得。
如此一来，无论最后谁继位，盛清珏都将成为大晟地位最显赫的亲王，享无边荣华，与世无争。
盛衍霄竟然为了他思虑周到了这种地步？
嘉肃帝一想到盛清珏的身份心中就越发不忿，当即铁青了脸色捏紧这诏书，“靖亲王，你亦是盛氏子弟，你可知他究竟是何人？”
咬了咬牙，他看着盛衍霄冷淡的神色，“你这是在分裂大晟的天下！”
盛衍霄还未开口，只见那柄剑已经转移到了他的脖子上。
尹寒皱着眉，神色极其不耐。
“安静些。”他低声道。
嘉肃帝一口血气差点没涌上来。
“皇兄不必多言。”盛衍霄神色淡漠，紧了紧怀里的人，声音也是压低的，“只管宣诏便好。若皇兄不愿，臣弟也不介意麻烦太子殿下。”
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。
他若还想在这皇位上坐着，就必须听从盛衍霄的意志，捧盛清珏做那荣敬亲王。
嘉肃帝长叹一口气，令淑妃取来玉玺，印在了两封诏书之上。
“皇上……”淑妃看着那传位太子的诏书，焦急地拉住了嘉肃帝的衣袖。
她悉心谋划这么多年，不就是为了让四皇子做皇帝么？如今此诏一出，她哪能甘心？！
“淑妃娘娘，接下来本王要同你算笔帐。”
看着尹寒将诏书收好，盛衍霄话锋一转，指向一旁的淑妃。
“……找本宫何事？”淑妃浑身一颤，显然没想到矛头会落到她身上。
“您的罪名可不少。”盛衍霄冷笑，“其一，欺君罔上，陷害宫妃。九皇子一事真相如何，这宫里除了婉嫔便只有您知晓。如今是本王替你告诉皇上，还是您亲自开口？”
听到这话，淑妃的腿随即一软，神色慌乱地跪在了嘉肃帝面前。
“……此话何意？”嘉肃帝不解，心里顿时涌上不好的预感，“你欺骗朕什么了？”
“臣妾……臣妾……”
淑妃跪在地上，慌乱地根本说不出话，盛衍霄见状，索性替她开口。
“珏儿不是皇兄的孩子，也不是婉嫔的。”神色冰冷，他已经有些不耐，“与人私通一事凭她空口捏造，事实如何在此信之中，皇兄可自行查看。”
尹寒随之把一封信抛进了嘉肃帝怀里，这些是他搜罗得来的婉嫔当年的书信，真相一看便知。
盛衍霄没有那个耐心等待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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