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差不多一夜没睡,却还是记得在早晨六点,找出被压在身下的手机,给顾期回:『黑色那件吧,你穿黑色好看』

叶槐一发完就下床进了浴室,也因此错过了对话框上方反反复复的“正在输入中……”

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眶通红,叶槐抓了抓额前的碎发,用小盆装了温水,把脸埋了进去。

他在水里咕噜咕噜吐着泡泡,却不知道有人也是一夜无眠。

年初三,顾母和宋小姐的母亲约了去庙里烧香,毫无疑问的叫上了两个孩子。

顾期正是烦躁,他心里一直想着叶槐早上的消息,沉着脸独自开车跟在顾家的司机后。

这边叶槐倒是清醒不少,打起精神吃掉了两个麦芬,又把家里收拾了一遍,还提前清理出要摆放猫爬架的地方。

到了中午实在是难受得紧了,才终于换了衣服准备去买药。

其实他没有什么生病吃药的概念。父母离异之后,两边都不太管他,生了病从来都是忍一忍,过几天就好了。他也不喜欢去医院,因为最亲近的奶奶在那样雪白的房间里永远闭上了眼。

叶槐裹着围巾快步往街道上走,一边祈祷着还有药店开门。

已经路过了两家比较大的连锁药店都没开,他不确定是不是还要继续往前走,因为……冬天的风也太欺负人了。

拐过第三条街,叶槐放慢脚步,很随意地顺着有阳光的地方走。

冬天的太阳算不上暖和,但至少让人觉得还有期盼。

叶槐也没想到惊喜来得这样快。

长长的街道只有三三两两的店铺还开着,而便利店和药店恰好做伴。

他不确定这家药店今天是不是要做生意,因为门没有完打开,白炽灯也只开了几盏。

“你好,老板……”不出声不知道原来嗓子已经这么哑了,怪不得喉咙一直发疼。

“买什么?避孕药还是避孕套啊,今天只开这一会儿,快点――”在收银柜下翻找东西的老板直起身来,看清眼前人,咬在嘴里的烟还没点上就直接掉到了地上。

“是你?”叶槐也有些惊讶。

“啊,怎么,生病了?”赵楠捡起烟,夹在指尖没有点。

叶槐点点头,把快遮住半张脸的围巾往下压了压,“想买感冒药,但是我不知道该吃哪种,正好你给我推荐推荐吧。”

赵楠突然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,正色道:“我看你这就不只是感冒。你发烧了,估计不是今天才烧的吧,得上医院打针去。”

叶槐纠结地皱起眉头,“没事,我随便吃点药就行了。”

“什么没事,我看你就是拖的,”赵楠拿了钥匙,直接关灯,推着他一起出去,“走,我车就在这儿,送你去医院。”

叶槐看他利落地锁门,身上那股酸软无力的感觉又开始蔓延。

“真的不用麻烦你……”

“不麻烦,我今天本来就不打算开门。别说了啊,虽然说只是帮你付过酒钱,但好歹也是朋友不是。”

叶槐张了张嘴,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春节放假,外地人走了,街上空荡不少,两人随意地聊着天,倒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。

“我说最近怎么都没见着你去喝酒,生病多久了?上次和你一起的那个朋友没照顾你?我看你俩不简单。”

“没多久。”叶槐不想多说,反问道:“没想到你还认得我,对了,你一直在这开药店吗?”

“怎么不认得,你知不知道李子那酒吧里多少人想认识你啊,”赵楠耸耸肩,“还有,我不像老板吗,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更像是在店里打劫的。”

叶槐想笑,结果喉咙一痒,后来一路都在难受地咳。

打退烧针很快,但疼。赵楠在诊室外面帮他拿着外套,中途顾期打了两个电话,赵楠想了想,在他第三次打过来时按了接通。

“喂。”

对面只吱了个声,赵楠不太懂他们这是什么关系,直接说:“那个,叶槐现在不方便接电话,我待会让他回给你,是急事就现在说。”

“嘟――”

顾期挂断了。

“……”赵楠翻了个白眼,把他的手机放回兜里。

打了针拿了药,赵楠送他回家。叶槐一路几次都险些昏睡过去,快到小区时,赵楠才说:“刚刚你在里面打针,我帮你接了个电话,估计不是急事,你休息好了再回过去吧。”

叶槐急急地掏出手机看,心里的猜测落了地――是顾期。

“他……说什么了吗。”

“我想想,那人啥也没说,我好像说你在医院不方便接电话来着,然后就挂断了。”

赵楠停了车,把他药递给他,“噢我还跟他说有急事我可以转告。行了,身体第一,啥也别管了,你上去休息吧。”

叶槐没动,“今天麻烦你了,要不要上去喝杯茶?”

赵楠摆摆手,“你可赶紧上去。我现在去给李子帮忙,等病好了记得常过来玩啊。”

直到站在电梯里看着数字一层层往上跳,叶槐也没想好要不要回拨电话,只是任由指尖无意识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。

他吃了药就一直靠在冰箱旁失神地盯着通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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