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几日前,我追查这个案子,发现案中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竟也死于“意外”,那便是李娟儿曾经的丈夫,邓彪。”

“调查邓彪的时候,我们发现他两年前祭祖的时候和发妻邓钱氏一同掉下了拥北坡摔死,可在我们询问当地仵作的时候,却意外发现,其实邓彪当年竟然是死于夹竹桃中毒。”

听到这个结论,众人皆有些不可置信。

“当日参与邓彪坠崖案的仵作曾被人恐吓,邓彪的族亲也被人绑架,曾有人试图用武力掩盖住这起命案的真相。据当时被恐吓的人所说,当年绑架恐吓他们的人是一个脸上有疤,跛了一条腿的男子。”说道这里,廖虞重新走到李大宝的面前。

“李大宝,这个人是不是你?”

李大宝猛然抬头,惊恐的看着廖虞的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廖虞随即转身。“你不承认也行,可你别忘了,你当年绑架的那个孩子,他见过你的样貌。我想虽然是过了这么多年,可被绑架的阴影笼罩下,他是不会忘记绑匪的长相的。”

李大宝脸上渐渐变得苍白。

“李大宝,你当时为何豁出性命也要压住这桩案子?”允晟问道。

见李大宝始终不回答,廖虞接下话题。“因为他像这次一样,要保护案子的杀人凶手!”

此话一出,众人纷纷朝兄妹二人看去。

李娟儿苦笑出声:“推官可是想要说一个卖掉亲妹的人,竟然也会良心发现?”

她的语气尖锐,声音像把利刃一般,猛然划开李家最后一丝遮羞布。

廖虞转身看向李娟儿,眼神悲切。

曾有人说浪子回头金不换,大家便下意识的以为,只要改邪归正,便会大团圆的结局。可众人却忘了,留下的伤疤一辈子也去不掉,碎了的镜子就算再如何粘合到一起,曾经的裂痕也永远留在哪里。

“李大宝当年嗜赌,输光了家里的所有,甚至将你抵给了别人,他毁了你的一生。就算是他之后如何弥补,你仍旧是没有办法原谅。”

廖虞低声说着。

李娟儿突然讥笑一声。“推官说了这么久,还没说我怎么杀的人,又为何杀人,证据又在哪里?”

“若是推官不能将这些说明,怕是难以服众。我李娟儿虽是一介妇人,可也不会平白的便被人恫吓承认自己没有犯下的罪行的!”

廖虞见李娟儿执迷不悟,心中虽怜惜,却也不想再耽搁下去。

她上前一步,取出从李家拿回的筷子,置于众人眼前。“这双筷子便是毒死李白氏的物证。”

“当日李娟儿出门前先去了鲁家买好油饼,而后将家中常用的筷子替换成用夹竹桃浸泡过的筷子,随后离开,敢问李家除了李娟儿你自己,还有谁能随意置换家中的物品而不被主人发现?”

说着廖虞倒退一步。“同时万宝巷的张宝儿可以作证,李大宝于多日前曾说过终于可以回家这种话,而这一点也成了串联起这个案子最为关键的一环。”

廖虞毫不犹疑,直接去过身后的账簿。

“我们去赌坊拿到了账簿,上面清楚地记录着,不久前李白氏曾将家中所有的房产地契抵给了赌坊,还清了李大宝欠下的赌债,我想这一点便是李娟儿你的杀人动机。”

廖虞朝李娟儿看去,那张秀丽的脸庞上,牵强的挂着笑容。

“我想当你知道李白氏将所有的财产抵押的那一刻开始,当年被家人抛弃,被虐待的恨意便一股脑的冲上来,虽然外人都说你孝顺寡母,可他们却并不知道你曾经发生过什么,也便难以想到这份恨意你能藏在心里这么多年。”

说到这里李娟儿再不反驳,她只安静的跪在地上。

“因为那段经历,你恨极了邓彪,所以在你得知夹竹桃可以使人中毒后,你趁两人清明祭祖的机会将毒液放进了水壶内,导致两人最终在拥北坡前中毒,以致坠崖而死。推测你当年的手法,你本想一命抵一命,可没想到这桩案子却被压了下来。”

直到这时,李娟儿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。

“推官可以说邓彪是我杀死的,可娘亲的死,与我无关。”

廖虞见状继续说道:“当日,你本是计划好将李白氏和李大宝一同毒死,可没想到李大宝因为巧合并没有用你准备好的筷子,也并没有吃东西。当日李白氏吃过油饼,过了一阵便毒发,可夹竹桃不似平常所见的毒药,毒发的时候十分折磨人,所以当李白氏中毒倒下抽搐后,李大宝先是上前抱住她的身体,随后用手擦拭李白氏因抽搐而流出的黏液,因太过紧张失了力度,这才有了李白氏脸上的伤痕。”

“李白氏一死,李大宝因帮你压盖过杀死邓彪的罪行,瞬间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。他为了保护你,就势割下李白氏的头颅,带在身上。将所有的罪责揽给自己,妄图再次替你逃过罪行。”

“这都只是推官你的推测,你没有证据证明我杀了人。”李娟儿说着。

廖虞倒也毫不着急,继续缓缓的说着:“通过运河内,李大宝遗留的银镯可以确定,在离开张宝儿住处后,李大宝曾去过宝翠居定制了这枚镯子,李大宝甚至还要求店家在半夜在桌子上刻字,所以店里的人对他的印象十分深刻。”

“这枚镯子起初我并没有多加留意,知道今天再看之下,我突然意识到李大宝究竟是为谁打造的。”

说着廖虞走到李娟儿的身边,此刻的李娟儿脸色早已变得惨白,纤弱的身躯瘫软在地上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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