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那道士闻听,笑道道:“汝此时还不能说给你听。”

展鹏飞问道:“要如何才能说给我听呢?”

道士忽然正色道:“你真想知道呢,还是随口问着玩呢?”

展鹏飞遂凛然道:“在下实因父母去世太早,这种大事,无人肯向我这未成年的小孩子说,所以不知道还有这般大仇恨。于今既承你老人家肯指点我,岂有不想知道的道理。”

道士点了点头道:“既是如此,且同我来,此地不是谈话之所。”

展鹏飞忙挎上包袱,尾随其后。才走十来步,见那道士两脚,行动时好象不甚方便。左退略略有些偏跛,皮色也和右脚不同,右腿上有汗毛,左边却光溜溜的,一根汗毛也没有。仔细看时,原来是一只假肢,只是行走的比寻常人还要迅速。在路上不只一日,将展鹏飞带到两浙路境内一座山里。

那山高不过五六里,却陡峻异常。岩石上长满了青苔,脚踏在上面一溜一滑,并没有上下的道路,也没有树林藤葛可以攀扯。若是寻常人,断不能从岩石上向山顶行走。

展鹏飞修炼三年武学,又是童身,早已身轻似燕,因此才不大吃力。看那道士两脚,在岩石上和打鼓相似,左脚触在岩石上更铿锵有声。

一会儿便来到顶峰,这山顶甚是奇特。最高处有一饭桶形的圆石,足有一亩地大小,七八丈高下。

道士指着圆石道:“这叫龙泉山,世外隐士严子陵在此修道。”

展鹏飞心里忽然想起道士前所讲异种人惨杀话,忍不住问道:“哪些究竟是甚么人?此时可以说给我听了么?”

道士道:“于今还没到说的时候。你的年纪太轻,工夫太浅,汝这仇人地位太高,本领高强,暂不能去报仇雪恨,便说给你听也没用处,徒然分散你修炼之念。这木箱中,便是世外隐士严子陵传下来的《紫薇真经》。咱们有缘,可传给你,就在此山中修炼。”说罢,耸身跃上石梁,开启手中木箱,拿出一本厚厚线书来。

展鹏飞此时忽然福至心灵,忙跪在石梁下面,朝着道士叩了四个头。

道士颔首捋须,将展鹏飞引到山陰一个小庙里,传授《紫薇真经》秘籍,庙中还有两小道童,做砍柴烧饭种种粗事,终年也不下山。他所传功夫,与薛定山截然不同。

且说展鹏飞在龙泉山重新修炼,朝夕不辍的,不觉三易寒暑,年龄已是一十六岁了。

这日,道士忽拿出一柄玉尺来,指给展鹏飞看道:“此物乃是大禹治水时留下的宝物,分雌雄两柄。别看其拙钝,却可做刀剑之用。这是一柄雄的,我传给你,并教你一路剑法。你用心练习,将来可凭着他做些事业。”

展鹏飞自得玉尺,依着所传的剑法,又修炼数月。

道士道:“剑术已经成功,汝此时可以下山去先成立家室,我再指引你上一条安身立命的道路,你的大仇,也就可望报复。”

展鹏飞问道:“怎么谓之成立家室?”

道士笑道:“男愿为之有室,女愿为之有家,女嫁男婚,便谓之成立家室。”

展鹏飞苦着脸说道:“弟子愿终身修道,保守这点元陽,不愿成立家室。”

道士摇头:“孤陰不生,独陽不长,修道成功与否,并不在乎童陽。将来的事业,非你一个人所能成功,先成立家室才可。”

展鹏飞见逼他下山,只急的哭起来,哀求道士将他留在身边修炼。

道士沉吟片刻道:“修道原不是要独善其身的,你一点儿功德有,就跟着我修炼三五十年,也不见得有成功之望。若真是一心向道,也需做些功德,到那时分,我自引你重上山来。”接着,将一封信交给他,又言道:“这封信,本来要教你直送到东洲岛莫东卿那里去的。只因此去富春路途太远,不多给你些盘缠不能去。而我在这山里,一时拿不出多的钱,只好教你藏好这信,先到徽州府一个富人家取些盘缠,再行动身。歙县南二十多里有一座黄山,底下有一所很高大很华美的房屋。屋内主人只有母女两个,以外都是奴仆。那人家姓莫,在三十年前和我有些嫌隙。我早就想报复,只因不是深仇大恨,所以迟到于今不曾去得。那人家富有资财,但是母女都非常鄙吝,好好的去向他们借盘缠,是决不肯破费一文的。你到了之后,先在城里落脚客店。趁白天出城到黄山下,将路径探看明白。等黑夜初更以后,就带上玉尺防身,前去盗取盘缠。我并不是教你做贼,是教你去替我报仇。不过你须仔细,莫家母女两个,也都有点儿本领,只不大高强。你前去盗他家的银两,那母女说不定会出来与你交手。你却万不可打伤,仔细仔细。”

展鹏飞接过信,答道:“既是女子,弟子只要银两到手,可以不交手,便不与之交手。”

道士点头说:“亦可,仇恨不深,偷盗些银两,使她母女心痛心痛,也就算是报复了。”

展鹏飞领命揣好书信,背上玉尺下山。晓行夜宿,到达徽州府。依着师傅的吩咐,先在歙县里寻家客栈。依然至黄山脚下,果见有一所极壮丽的宅院。向附近邻居打听,真是姓莫,家中母女两个,倒有十多个仆婢。他将出入路径详记于心,到夜间初更以后,悄悄遁出歙县城墙,直奔而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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