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听得慧通禅师失声叫道:“不好了,快下去。”

展鹏飞二人大吃一惊,不知又出了甚么祸事,皆愕然呆望。

慧通禅师提起二人的胳膊,如鹰隼搏兔,疾飞而下,一瞬就疾到白石宝塔下面。

展鹏飞立住脚,看天空月色,仍如初上山时一般明朗。瞧塔底下那人尸体,连道袍斩做了两半段。而头上的两耳,却不知被何人割去了。

慧通禅师弯腰在两个袍袖里摸索了一下,笑道;“好大胆恶徒,果然赶现成的,想得这部经书。”

展鹏飞连忙问道:“谁把《龙虎十象功》拿去了吗?我愿去追讨回来。”

慧通禅师点头道:“就是此人师弟谷梁承元拿去了,于今胡尔少已跟踪追去。只是你师兄的本领,敌不过谷梁承元,此刻正在山陰拚命相斗。你二人赶紧去助他一臂之力,将经书夺回。”

展鹏飞、莫问情听了,那敢怠慢,急匆匆追去。只见一个山坡之内,尘土飞扬,亦看不清晰,也是掌风交作,震的呼呼作响。

莫问情举眼向四处一望,忽指着前面一带山冈,说道:“你看那个立在上面,散着头发的是谁?”

展鹏飞随着所指方向看去,不觉脱口而出,叫道:“那就是我师兄胡尔少。他斗不过谷梁承元,已急得手慌脚乱了。我们怎生帮他呢?”

莫问情道:“立在山冈上若是你师兄,谷梁承元必在地下。”口里说着,拔玉尺已朝飞尘射去。

展鹏飞也忙将玉尺拽出,跃向前去。说也奇怪,二人只绕着罡气盘旋,不能冲进里面去。忽地,雌雄玉尺交织一起,便如两道长虹,发声如裂帛的直射进黑烟,罡气登时破散。

此时东方已经发亮,借着反射陽光,黑烟散处,只见一个穿蓝色道袍僧人,已身首异处,倒在山坡之下死了。

胡尔少正从山冈上一面向尸体跟前走,一面招手叫着师弟。他在尸体上搜了半天,不见东西。叹气道:“已叫谷梁承元跑掉了。”摇头又说道:“师弟两番救我性命,感谢感谢。只三年不见,想不到汝的造化,便到如此地步。可喜,可贺。”

展鹏飞抢前几步,叩头行礼道:“往日不得师兄玉成,安有今日?为地方为人民除害,是我辈分内应做的事。怎敢受谢。”

胡尔少与莫问情见礼,也谢了援助之德。言道:“我无奈有皇命在身,诸多不便。所失这部经书,原应带着回朝复旨。只是这谷梁承元武功高强,不能剪除大害。只好即刻回朝复旨,不敢耽延。”

展鹏飞本想和他谈谈别后情状,见他只顾从腰间拔出刀来,将地上僧人两耳割下,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手巾包来,打开将两耳包裹。看那包中,已包有两只很大的耳朵在内,心想原来适才那人的耳,就是师兄割下来了。

胡尔少裹好四只耳朵,便急匆匆的走了。展鹏飞和莫问情同回到白石塔下面。

慧通禅师道:“你两人此时不用回东洲岛去,我这里有一封书信,烦你二人送到两浙路临安府,交给赵菱儿等。你只说他师傅慕容昭良,日前来庆元府,曾与老僧会晤。老僧因他几年来恓恓惶惶的,得不着胜地,不能修道。已转求云中道尊,将三清玲珑府暂时化给他,好成正果。他此时正在玲珑府,可教赵莲儿速去见他。”展鹏飞只默记了这番言语,也不知道所以然。收好了书信,即时和莫问情拜别慧通禅师,登程向临安府进发。

再说云龙子自从奉师傅慕容昭良的书信,去救赵菱儿、赵莲儿。乃至救出方知,另一个人不是赵莲儿,却是名叫杜青青的女子。二人经过这场劫难,杜青青便与赵菱儿结拜。但三人都没有可以落脚之处。

赵菱儿道:“我师傅曾言:最相投契的道侣,惟有北仙叶秀衣女侠,好似他在新城镇东林村建了一所道观,收有两个徒弟。那村的风水极好,能作自己将来升道之所。于今既得不着好安身之所,依我的意思,不如且到东林。”

杜青青闻听,自然赞同。

这东林村是个甚么所在呢?何以取这们一个村名呢?却也有一点儿来历,相传是唐朝诗人和作家施肩吾的居所,他青年时曾与同乡诗友徐凝结成东林诗社。位于新城镇三十五里广陵中堂畈地方,山峻林茂,景色优美,五代时建有隐居院,后改净严寺。仅留施肩吾《游东林》一首:

火输烈烈采云浮,才到东林便是秋,

有客可人来叶暮,松风几沸碧山头。

东林村二三十户居民,都是安分务农的善良百姓,也没有富家大族在内,更没一个读书能识字的人。一日,忽然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,带领两个六七岁的小孩。并许多行囊车辆,来到村里。自称姓叶,开封府人。因来襄陽投亲不遇,不愿再回开封。想在东林村出钱买点儿田地,就在这里居住。新城镇的人,见这姓叶的老人为人很是谦虚和蔼,都愿意与他接近。大家呼他为叶老先生。那老人对大伙说,那两个小孩是他自己的孙子。他在东林村买了些田地之后,建造了一所小小的房屋,亲自教两个孙子读书。

叶老先生欢喜种桃树。初时只将自己住宅的周围种了无数的桃树。数年之后,渐渐的将范围推广,住宅四周的山上,都种满了。种植的方法,像是很有研究的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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