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第二天中午,王府那边就来接人了。

唐妩瞧了一眼身后的匾额,思绪万千。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,她这一走,到底是走出了噩梦,还是走进了噩梦。

这午后的天气热的如同入了伏天,太阳泛着刺眼的光芒,似要坠到人身上一样。

马车一颠一颠的行进,唐妩光洁的额头上已是挂满了汗珠子。

这一前一后的红蓬双辕马车同时向中正街缓缓行驶,末了,停在了一个偌大的府邸面前。

唐妩和连诗音二人同一时间被请下了车,她们这一抬头,才忽然明白,为何顾九娘的嘴里常说,天潢贵胄,遥不可及。

郢王府的牌匾高高悬挂,无处不彰显着王府的显赫与尊贵,这里的一切的一切,都令她们畏葸不前、望而却步。

过了一会儿,王府的曹总管出来迎接,他连忙将两位姑娘引到了小门,然后微笑道:“两位小夫人辛苦了,现下只需循着老规矩越过这火盆,就算是进府了。”

唐妩与连诗茵都有准备,曹总管话音刚落,二人就颔首回礼,按照顾九娘教的那样,将裙摆提起,一步就跨了过去。

曹总管面露笑意,连连点头。

随后,曹总管带着她们走到了一个布满绿色琉璃瓦的独立小院前,继而停住脚步开口道:“这里便是喜桐院,也是两位夫人日后要住的地方。若有什么不明白的,问我身后的王嬷嬷、李嬷嬷便是。”

唐妩与连诗茵朝着二位嬷嬷方向,微微点头,以示问好。

她们清楚的很,这二位嬷嬷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管家婆子,而是专门为了调教她们,而特意找来的教习嬷嬷。

曹总管见二人大方得体,便多嘱咐了两句,“咱们王妃受皇命去静因寺祈福还未回来,府上现在主持中馈的是楚侧妃。在王妃没回来前,两位夫人到了每月初一,去安善堂领月例即可。”

曹总管走后,二位嬷嬷便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王府的规矩。

譬如:沁心湖旁的岁安堂去不得,喜桐院旁的书房去不得等等。

王嬷嬷和李嬷嬷一直唾沫横飞的规矩,差不多快到了戌时,还未结束,连诗茵只好故意连打了好几个哈气,才勉强逼走了人。

其实在那花巷子里,她们什么样儿的婆子其实都见过。就说这刚刚故意板起脸的二位嬷嬷,要是和君梦苑的王婆子一比,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。

不过这儿到底是王府,也轮不到她们造次。

二位嬷嬷刚走,连诗茵就将身子倚到了门框上,冲着唐妩挑眉笑道:“妩妹妹,我真的是没想到,我与你竟还有这么深的缘分。”

唐妩一边低头整理着褥子,一边回道:“若是连姐姐不愿意,大可以回去找那个姓吴的官爷。”唐妩直到临行前都不愿承认,她今后居然要和她最为厌烦的人去伺候同一个人。

连诗茵心情正好,自然不会拿唐妩这些冷言冷语当回事儿,她走上前去,摸了唐妩的肩膀一下,继续道:“刚刚那两个婆子,说这也去不得,那儿也去不得,那你说,咱们上哪找殿下去?”

唐妩避开了她的触碰,回道:“嬷嬷说那些地方去不得,自是有去不得的道理。”

“都到了这儿了,咱们两姐妹可是要一颗心的,你难不成想在这喜桐院待到老呀!”

唐妩停下手里的动作,抬头看她: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
连诗茵坐到了唐妩身旁,对她比了个“嘘”的手势,低声道:“你还没发现吗,这郢王府女人是有,但子嗣却是一个都没有。若是我说我有法子能让我们怀上殿下的孩子,你做不做?”

唐妩美眸瞪圆,无比诧异道:“这是郢王府,你不要命了?”

君梦苑的二当家玉娘精通药理,以前也没少教她们习药,辨药。

玉娘让她们学习药理的目的有两个,一个是为了防止她们吃了不干净的东西,一个就是为了能顺利争宠。

可她们在来之前,顾九娘分明提醒过她们……说郢王府不比别处,一些不该有的心思还是收起来的好。

这连诗音,竟是这么快就坐不住了。

“妩妹妹,你可要知道,富贵险中求呀。”连诗音说话的声音逐渐升高,语气里不由主地带了一丝威逼利诱的腔调。

唐妩屏住呼吸,她实在不愿和连诗音坐同一条船,便干脆利落道:“连姐姐太高看我了,我可享受不起这样的富贵。”说到底,唐妩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话,险中求三个字,最显眼的可不就是那个“险”字吗?

连诗音看出了唐妩的坚决,也知道再多说无益,便用鼻音哼了两声没出息,就悻悻离开了。

自打这以后,唐妩就发现连诗音连续三天都站在门口不停眺望。她在盼望谁,所有人都清楚。

刚开始还没人敢说什么,但时间一长,下人们看这喜桐院主子也并得不了宠,那些闲言碎语便传了出来。

就连那些丫鬟看她们的目光,也从探究,换成了轻视。

连诗音气的无处宣泄,便经常会把那些难听的污言秽语重复给唐妩听,可唐妩每次都充耳不闻,一言不发。

五日的时间匆匆而过,这天清晨窗外的鸟儿零星叫了几声,唐妩正被小丫鬟敷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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