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影朦胧,霜风初起。喜桐苑旁边的叶子已经零星地开始掉落了,一片一片,似小船一样,摇摇晃晃地飘到了地上。

唐妩嘴上说是见今晚上夜色美,想在院子里多坐一会儿,可落英确实看的一清二楚。今夜哪里有什么夜色,不仅月儿被雾蒙上,就连个星星也见不着,她反倒是觉得,今晚的月色还不如屋里点的灯好看。

“夫人可是在等殿下?”落英悄声闻到。

闻言,唐妩抬起头,也不藏着掖着,而是笑着回道:“如此明显吗?”

距离上次,她已是有很多天没见过他了,她虽然知道他日日案牍劳形,无心于其他,但她还是忍不住惦记,惦记他这般通宵达旦,会不会伤了身体。

“天气这么凉,夫人何不去里头等着?殿下近来因为科举的事正忙着,不回府也是有可能的且王妃如今刚回来,殿下……”后面的话,落英自然是不好多说了。

唐妩先是一愣,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笑道:“无妨,我就在这院子里再坐一会儿,断不会叫旁人瞧见。”

在那场出阁宴前,她也曾梦想着,找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,去过平平淡淡的日子,她不求日子能过的大富大贵,只要别让她做妾,永远要做小伏低就好。

可如今遇到他,她到底是变了。他这样好,好到让她心甘情愿做个安安分分的妾室,去好好伺候他和他的王妃。

在王妃没生下嫡子之前,她绝对不会动一点歪心思。这样的日子于她,已算得是上高攀了,所以,她也不想做个祸水,弄些乱七八糟的手段让他的后宅整日不得安生。

到了亥时,西北风骤起,竟然淅淅沥沥地又下起了雨。

唐妩看着双儿和落英准备去拿伞,便连忙起身道:“你们两个,也不必跟着忙了,我这就进屋。”

两个小丫头相视一笑,扶着唐妩进了屋子。

大清早,双儿收拾完院子,眼看着快到巳时三刻了,便问落英:“落英姐姐,夫人还没醒吗?”双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,就算夫人平日里爱睡懒觉,但也从没睡到过这个时候。

“我刚刚叫了夫人一次,夫人没应声,想必还在睡,你等等,我再去叫一次。”落英放下了准备要送到洗衣房间的旧衣服,然后转身进了屋子。

这才刚进去,就见落英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,“双儿,不好了,我刚刚进去,见夫人脸上泛起了红,便用手试了试,这一试我才知道,夫人原来是发烧了,那额头烫的都可以煮鸡蛋了。”

“什么?夫人发烧了?”双儿焦急道。

“你先去通知王妃,就说刚刚发现夫人有些发热了……”说到这,落英停顿了一下,改口道,:“你就说夫人身子有恙,发烧了一夜,人已经晕过去了。我这边先把殿下上次喝剩下的酒取来,给夫人擦擦身子。去,快去。”

“落英姐姐,若是说夫人已经烧上一夜了,只怕王妃怒那边肯定会说咱们照顾不周,迁怒于咱们,这……行吗?”双儿犹犹豫豫道。

“别傻站着了,夫人烧到现在你我才知道,本就是照顾不周,若是再请不来大夫,你觉得王妃和殿下能放过咱们吗?到时候出了事,五十个板子都是轻的!”

落英想着,要是不把病情说的严重些,只怕那头肯定还有人怠慢。

……

还好皎月堂那边没人拦着,双儿才到皎月堂说了这事,王妃就立即派人去请了鲁大夫。鲁大夫前脚才刚到,大气还没喘足,就被双儿拉进来给唐妩诊脉了。

“夫人这几天可是有接触过什么外人?”鲁大夫道。

“我们夫人日日都在院子,哪也不去。鲁大夫这话是什么意思!”双儿瞪眼竖眉道。

权贵后宅里的女人最是怕有人说她们和外人纠缠不清,通常这种话,听起来就相当于一盆脏水。

鲁大夫瞧着面前这位姑娘羞愤的样子,不禁懊恼地拍了一下脑门儿,他知道自己言中有误,便开口解释道:“老夫刚刚诊了脉,发觉夫人这病,和近来京城里一个较为严重的风寒十分相似,所以便想问问,夫人近日里,究竟有没有和同样发过热的人接触过,咳嗽,打喷嚏的也算。”

“我们夫人昨夜窗户没关严,鲁大夫确定不是风吹的?”

“寻常的伤风感冒,不会高烧不退,甚至是昏迷不醒。老夫行医多年,断不会信口雌黄,还请两位姑娘多回忆回忆。”

双儿想了想,觉得这屋子里实在没有人有这些症状,便摇了摇头。

这时,落英忽然插嘴道:“我想起来了,昨日咱们屋里换里面的被褥,是外面那个叫翠竹的进来换的,我记得很清楚,她近来刚换完新的被褥,就抬手不小心打碎了夫人的茶碗,那时她一边赔罪,一遍咳嗽,夫人看她可怜,便没有罚她,后来,她还在屋里磨蹭了好一会儿。”

鲁大夫听完这个话,便道:“那便是有可能了。这次的风寒尤为严重,稍不注意就容易被人传染上。你且把那叫翠竹的唤来,老夫总得确认一下,才好对症下药。”

不一会儿,落英便将翠竹逮到了鲁大夫面前。只见翠竹面色蜡黄,打从一进来就一直在咳嗽,鲁大夫用纱布捂住口鼻,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道,才道:“就是这个症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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