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走错任何一步。

见时机已到,唐妩便迎着他的目光,慢慢地褪下了部的衣衫。

现下已是冬日,即便有地龙,平日里都是要盖着两床被子睡觉,她身不着一物地跪在床榻上,就是瑟瑟发抖,都没敢捂着前胸。

她细白的手臂平摊开来,就像是曾在君梦苑验身时一样。

唐妩知道,解释一万句,都不如这般来的有效。手腕与脚踝上都能布满青紫,那她这身子其余的地方又怎能光洁如白玉?

这是直接证明她清白的唯一一个办法。

唐妩又再次咬住了还未结痂的嘴唇,怯生生道:“殿下,会要了妾身的命吗?”

听到这话,郢王整个人不由得怔住。

上辈子他已然见惯了皇宫内院里那不见血的厮杀。

换句话说,女人对他用的伎俩,大多都是没用的。

他用两辈子的时间见证了世上太多的大喜或大悲,甚至半只脚也踏过了一次阎王殿,他一直笃定,这一世,除了他本该背负的责任,应是再没有什么可以打动他。

但她这副模样,到底是刺着了他的心。

郢王想,这也许就是佛家讲究的因果轮回。

他不信任何女人,所以他的女人也不相信他。

郢王忽地伸出手,将她整个身子都揽入怀里,他扯过一床被子,不由分说地给她盖了一个严实。接着,他便埋头吻住了她,细细密密的吻由下往上,终是停在她的眼角,好像要试图将她流过的泪水部掠走一般……

也不知过了多久,他才倏然在她耳畔悄声道:“都是我的错。”

唐妩对上他有些颓唐的目光,彻底愣住,好半响都不敢再说话。

……

到了三更天的时候,于桢突然扣押了皎月堂所有在今日出行的女使,开始逐一盘问。

陆嬷嬷慌慌张张地推开门,冲安茹儿道:“王妃不好了,刚刚于统将咱们院子里今日出行的女使都带走了。”

安茹儿顿时起了身子,厉声道:“你说什么?”

“于统领说是殿下有事要盘问……老奴也不敢拦着。可瞧那个态度,怕是殿下要为喜桐院那位做主了……”陆嬷嬷道。

一句话,就叫安茹儿红了眼眶。

她不禁有些崩溃道:“嬷嬷,是不是不论我怎样努力,他都不会瞧我一眼!难不成就因为我当年的一时糊涂吗?可我也付出代价了,我被罚去那贫寒之地整整三年!京城里人人都在耻笑我自不量力!我好不容易才熬到今日……他难道忘了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郢王妃吗?”

陆嬷嬷又道:“王妃一回来,殿下就将管家的权利交上来了,这也足以证明殿下的心意。”

安茹儿嘲弄地笑了一声,“心意?我嫁给他快四个年头了,可至今都没能圆房,这种话我能同谁说?母亲催我赶紧生下嫡子稳固地位,可是他从不来皎月堂,我拿什么生下嫡子?!我拿什么生!!”说着,安茹儿“轰”地一声,将桌上的茶碗都掀到了地上。

“他往院子放了这么一个狐媚子,试问京城里谁家的主母能忍!我都还没亲自动手,他就第一个疑上了我,当着众人的面来打我的脸,嬷嬷,你知道吗,我现在就后悔,怎么没让她直接死在武安侯府里!”

陆嬷嬷一把抱住了快要彻底崩溃的安茹儿,苦口婆心道:“王妃再不要说这些话了,您是郢王妃,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……永远都不会变的……”

等安茹儿发泄完了,屋里一切归于宁静,再看着这碎了一地的茶碗,她不禁愣愣地笑了两声。

纵使她有一千个不满,一万个不满,那又如何?

明日一早,她还是得带上温柔贤良的面具,去程国公府,将程煜请来为贱人证明清白。

真真是可笑。

……

等审讯完了几个女使,郢王便什么都明白了。

于桢见到了郢王亲手写的奏折,不禁瞠目结舌道:“殿下真的是要查承安伯府吗?若是要从银钱亏空查起,只怕有些宗亲也会受到牵连……”

郢王落下笔,不容置辩道:“查,有一个便查一个,有十个便查十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