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薇亦的头发被泪水糊在脸上,红肿的眼睛凶恨地瞪着他,“送我回家。”

她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宋乾砚被她剑拔弩张的模样吓到,声音尽量放缓,偏着身体朝她伸出手:“过来。”见她丝毫没有要到他怀里的打算,宋乾砚反手将座椅放下,试图过去抱着她,“你别担心,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”

“处理?你怎么处理!”沈薇亦用尽力打落他的手,眼里挂着泪,表情却是咬牙切齿:“我妈坠楼了。”

情绪终是绷不住,在宋乾砚疑惑时,她崩溃落泪,“我都说了不要再纠缠我,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,我若是做错什么了,你怎么折磨我都可以,为什么要在媒体面前那样说,你是大老板,出行都有保镖开队,你有考虑过我的处境么?因为你的言论,方鸿笺的脑残粉去我家闹事,把我妈逼的跳楼了!”

宋乾砚将瑟瑟发抖的她抱进怀里,“你冷静点。”

“坠楼的若是你妈,你还劝我冷静么!”沈薇亦心理过敏地推开他,胃里翻滚的想吐,眼神冷的像在看仇敌。

坠楼至少生死未卜,至少还有尸,可他连他母亲怎么死的都是听的传言,没有尸体就连骨灰都被恶毒地撒进马桶。

“阿姨在哪家医院?”

他们之间突然像是无形的裂开了道口子,宋乾砚重新回到驾驶座的位置,垂眸掩饰失落,镇定从容地问。

沈薇亦目光涣散地将脑袋抵在车窗,整个人蜷缩进角落,呢喃地报了地址。

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难过,刚才那么嚣张的向他抱怨,他非但没有将自己丢下车,还好脾气地送她去医院。

沈薇亦闭了闭眼睛,泪珠滚落,她却脑子混沌的什么都不愿想。

宋乾砚出过车祸,在没有当总经理之前,他开车特别平稳且慢速,后来肖申按陆老爷的吩咐成了他的专属司机,他也就鲜少开车,只有在沈薇亦面前,他才碰车。

后视镜里,看的出来沈薇亦此刻神经紧绷,情绪极度不稳定,宋乾砚努力克服心理障碍,踩了油门加速。

到了医院,不等宋乾砚将车挺稳,沈薇亦已经推开车门奔向住院部,她跑的那样急高跟鞋掉了只,直接放弃捡,干脆地将另外一只也甩掉,光着脚更加快速地跑着,后面被堵的车不停地按喇叭,宋乾砚收回担心的目光,合上半推开的车门,无奈且凝神将车倒进停车位。

上次帮沈父缴了住院费,特意留意了下沈夫的名字,宋乾砚急步走到前台,熟络地报了名字查沈母所在的位置。

沈母是坠楼,必定做手术,手术需要亲属签字,沈薇亦一直跟他在一起,能签字的只有沈父,而且确定沈父签字,那说明他至少没有受严重的伤,宋乾砚冷着脸有条不紊地分析着,从护士那里询问到结果后立刻赶到手术室。

急救室外红灯嗜血,沈薇亦六神无主却勉励地安慰父亲,难为她此刻还有理智去缴住院费。

她脸色惨白地从宋乾砚身边经过,擦肩而过时她连丁点眼神都没给他,两人犹如形同陌路,宋乾砚抓住她的手臂,偏头看向她,“我去吧,你脚流血了。”

何止是脚划破流血,她身上穿着高开叉的旗袍,头发是民国时期歌女那种贴头卷发,不管是造型还是刚爆出来出/轨的消息,以她如今的境况的确不能抛头露面。

沈薇亦目光清冷地直视前方,“跟我来。”

没给宋乾砚拒绝的时间,沈薇亦抬步朝前走去,走廊的尽头是卫生间,她扫了眼每扇门都是绿色无人的标识,随后从杂货间拎出“暂停服务”的提示锥摆在入口处。

宋乾砚不知道她什么意思,抬眼看了眼女洗手间的标识,又将视线移到“暂停服务”的标识处,犹豫不前。

沈薇亦鞠着水,一捧捧地扑在脸上,她抬头盯着面前嵌入墙壁的巨大玻璃镜,水珠沿着她的刘海发稍滚落,顺着眼眶蜿蜒到嘴角,一滴滴汇聚在下巴又不堪重负地砸在洗與池的边缘。

镜子里宋乾砚紧抿着唇,线条冷硬英俊,他站在女洗手间的入口,讳莫如深地瞧着沈薇亦,似乎是关心。

关心?沈薇亦在心里不屑冷笑,抹了把脸朝他走去,她的靠近让他身体紧绷。

沈薇亦抬手慢条斯理地整着他的衣领,她在水里浸泡过的手指冰凉柔/软,她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滑过宋乾砚的脖颈,宋乾砚瞬间喉结蠕动,嗓子像是有根无形的绳子系着,又痒又干涩。

“阿姨不会有事的……”

他努力克制住声音里的嘶哑,不动声色地往后撤着身体,跟她保持距离。

沈薇亦双手攥着他的衣领,如同恋人环抱的姿势,她的气息萦绕他周身,声音带着阴阳怪气的媚态,“不敢进来?”

宋乾砚不去看她的眼睛,明知她憋了一肚子怨恨,却还是抵不住她虚情假意的诱/惑,“今天的事,是我欠考虑……”

多稀奇,宋乾砚,自负倨傲的宋乾砚也会道歉,但迟了。

沈薇亦手若花盛开般张开,滑到他的后颈圈住他的脖颈,宋乾砚不舒服地低头,却被她准确地攫住双唇。

“亦…”

沈薇亦吻着,脚步后退着,宋乾砚被动地踏进禁区。

满是伤痕的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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