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娘心里忖道:刚刚那个表演的痕迹也太明显了,浑身看来都是破绽!该怎么让他自露马脚呢?嗯——对了,上次那个不具名的捉妖大师,我可以借机试探下。”想毕,她便问道:“足下真的是捉妖师?上次也有个人跑到寒舍来帮忙捉过妖,打扮很是怪异——身裹得严严实实的。足下认识他吗?”

南宫莲界急急摆手道:“不认识!我们捉妖师都是独来独往的,彼此没有什么交集。”

“这样啊。”三娘美目一转道,“前几天那位捉妖大师刚到寒舍捉过妖,而今天大师您又过来捉妖?最近东京的妖怪怎么突然间一下子冒出来了?”

“大概是秋天要到了,他们都急着要贴秋膘吧。”南宫莲界本想将事实包装下告知给她,但又懒得费脑子,便瞎扯道。

“哈?把我当笨蛋吗?”——三娘心上不高兴,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。她勉强抑制住,假笑道:“那还还真是奇怪了——往年怎么不见他们贴秋膘呢?”

“往年?”南宫莲界见她纠缠不休,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编,他抬头望着天空,眨巴眨巴眼睛道,“往年?天下那么大,往年他们都在其他地方作孽,被我们捉妖师一路追剿,今年就跑到东京来了……对!就是这样的。”

“真有你的!”三娘心中忖度道,“这种无可查证的事,当然任他信口开河!我居然在这里跟他较真——蠢透了!这个话题就此打住。”她缓口气,接着道:“足下既然是捉妖师,可有什么防妖的符咒,还望不吝赐教!”

“符咒?那种东西是我们捉妖师吃饭的家伙,岂能轻易示人。就好比老鸨手下的头牌小姐,那可是摇钱树,怎么可能拱手让人……”说到一半,南宫莲界自已就咽住了,“我到底是在说什么?那小妞根本不是什么风趣幽默的人!现在倒好,又坐实了一条‘轻薄’的罪名!”

“下流龌龊!”三娘虽然不太懂他说的是什么,然而摇钱树却是知道的。心上恼恨他的轻佻,但为了找他的破绽,不好当下撕破脸,面上便不能发作,只得强自微笑着,定定看着他。

南宫莲界脸红筋涨道:“气氛有点凝重,所以刚刚开了个玩笑哈!其实这次是个意外,在下之前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,以后应该不会再搔扰贵府,所以符咒什么的就没什么必要……”他只顾掩饰尴尬,滔滔说个没完。

“他们?打过招呼?”三娘怀疑渐深。

“啊——是这样的,在下已经跟东京城的土地和城隍打过招呼了,让他们加强巡察,问题应该不大。”南宫莲界恨不得咬舌自尽,心一横,硬生生把话头拗过来。

“嚯!大师法力竟然如此高强,可以驱使城隍神和土地神!那能否现在即招其现身,让奴家也瞻仰下尊神?”三娘意思想将他一军。

“无事岂可劳动神仙。”南宫莲界摇手道。

“岂曰无事?小女子正欲向神祇祷祝家宅安宁呢!”三娘正色道。

“这个啊——”南宫莲界转过身,咬着手指,肚里揣摩道,“这小妞看来是跟我较上劲了。如果今天不遂了她的意,我是别想脱身了。要见就让她见呗,我又不损失什么!”草稿打完,他回身爽朗道:“好啊。城隍他事务繁忙不便现身,在下就招土地出来一见如何?”

“有劳。”三娘挑眉假笑道。

南宫莲界拿手在地上拍了拍,叫道:“土地公,麻烦出来下。”经他再三催请,耳际传来一声疲惰的声音:“早上着了风寒,肚子坏了,正在蹲厕呢。有什么事,待会再说可以吗?”

这传音之术,凡人无法听得,他只好对三娘解释道:“土地公说他肚子坏了,暂时没办法出来了。”他越说越没底气,拿手抵着鼻子,眼睛不自然地顺了下来,心里恨道:“为什么?这种畏缩羞惭是怎么回事?我明明说的是真话——都怪土地那个混蛋!好死不死,偏偏这个时候拉什么肚子!”

三娘见他言词搪塞,神色改变,于是冷笑道:“神仙也会拉肚子?!”

南宫莲界听她说出这么外行的话,恰若随波沉浮之人抓到一根救命的藤条。他腰杆一挺,道:“此言差矣!姑娘你想,那孙悟空、猪八戒都是神仙吧,西天一路不也得喝水吃饭。既食五谷杂粮,焉有不生病之理。”

三娘眼见就要将他屈服了,不想却在这里授之以反攻自救之柄,心里着实懊恼,但仍不死心道:“既然如此,神仙不见也罢。不知大师可有什么辟邪之物,以助寒舍驱妖辟邪?”

“铁将不是铸造了把擘空剑给姑娘了吗?用它辟邪足够了。”南宫莲界脱口而出。

“是吗?不过为何大师会知道铁叔送了把剑给奴家?”姑娘顶住问道。

“那是因为…….”南宫莲界此时已是心力交瘁,濒于崩溃,突然急中生智道,“那是因为在下可以未卜先知啊!好了,在下得马上回去料理这瓶里的妖怪了,时间长了,怕它又生出什么变化来。”

“那何不就地处理呢?”三娘看着他,笑容可掬道。

“你还真是……”南宫莲界积压的暴躁情绪正准备发泄出来。突然曹煋发出一声轻微的呻、吟,双目微开。他马上按捺住性子,上前扶起曹煋,乘机问道:“足下还记得在下不?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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