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他门儿清着呢。”

太皇太后坐起身来,林嬷嬷立即有眼力地将她身上搭着的毯子整理好,依旧搭在膝上,然后将小炕桌拾掇上来,烹了香茗,不烫不烧正正好的温度捧上来,接了太皇太后的话音。

“可是这皇上好像很厌恶月华姑娘,竟然当街便给了她这样的难堪,而且出手便是杀招,若非月华姑娘躲闪得快,那一镖怕是就直接取了性命或者花了那张如花似玉的脸。”

太皇太后打开盏盖,将脸凑过去,袅袅的混合着茶香的热气蒸腾在脸上,缓缓舒展了眉眼。

“这小皇帝啊,是故意做给我们看呢,月华有几斤几两,他早就心知肚明,否则大街之上,众目睽睽,他哪能这样鲁莽行事?空白担一个草菅人命的名头,岂不遭人唾骂,乃是无道昏君?”

“啊?太皇太后的意思是说,这场戏是皇上故意安排的?”

太皇太后面上的笑意更盛,这林嬷嬷是愈来愈会顺着自己的心意说话。她跟了自己这多年,对于皇上的心思那是了如指掌,如何会看不明白?偏生就是装作愚钝,让自己点拨她,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“大智若愚”吧?

“这是小皇帝他自己也觉察到了褚月华带给他的危险,不愿意让常家这样聪慧的女子进宫为后。否则一旦掌权,即便将来没有了哀家,常家一样能处处钳制他。他故意偏袒着那常凌烟,为她出头,扭曲事实,教训月华,并且让邵子卿亲自将凌烟送回侯爷府,以示自己的恩宠,就是想要哀家投其所好,改变初衷,将常凌烟送进宫里。凌烟不及月华聪慧,隐忍,想要抓住她的把柄,进而掌控或者除掉整个常家,便是轻而易举。待到哀家驾鹤西去那日,常家树倒猢狲散,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。”

“皇上他竟然能够凭借别人三言两语,便体察到太皇太后您这般微妙的心思,可见他对于您给他选后一事,也是颇为关注的。”

太皇太后阖了盏盖,轻叹一口气:“哀家这位胞弟右相的位置已经坐得够久了,做多了中饱私囊,党同伐异的错事,急流勇退,告老还乡也是明智之举。否则啊,莫说解甲归田,怕是葬身的那块田皇帝都不会留给他。我趁此机会,提出给皇上选后,就是作为交换条件,希望能再保常家十年荣华。那皇帝能不忌惮吗?巴不得哀家给他寻个呆傻的,做个牵线傀儡最好。这皇后的人选呐,不仅是常家兴衰的转折点,更是关乎他手中政权根本,他能不慎重狠辣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