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至义握剑的手愈加吃力,脸色也逐渐变得绝望。

千算万算,没想到将自己算计进了别人的圈套,尤其这两人在他眼里,不过是胎毛未褪,乳臭未干的稚子小儿。

他不甘心,但是也已经是一败涂地。

陌孤寒果断扣动了手中的机关,一时间万针如蝗,密集地向着常至义劈头盖脸地激射而去。

常至义仓惶躲闪,强弩之末。

陌孤寒清冷一笑,接过月华递来的箭矢,利落地搭弓引箭,霎时破空而出,激射而至。

长剑“当啷”一声掉落在地上,那支箭直透常至义心口。

他踉跄后退几步,身子缓缓下跪,嘴唇噏动半晌,终究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,怦然倒地。

月华一直紧绷的弦轰然断掉,她双膝一软,身子也忍不住就是一歪,被陌孤寒眼疾手快,一把搀扶住了。

“常至义谋反作乱,意图行刺皇上皇后,当场击毙,曝尸三日,以儆效尤。”

行宫殿外山呼万岁,常家一党人人自危。

陌孤寒紧紧地攥住月华的手,激动得无以复加:“我们成功了!”

陌孤寒卧薪尝胆,呕心沥血筹谋了数载,眼睁睁看着月华误会自己,痛得锥心刺骨,却又不得不亲手将她推离,佯作绝情,就是为了这一天。

月华隐忍了许久,每每想起惨死的父亲和初九香沉等人,心里就在滴血,恨不能将常至义食肉寝皮。她在太皇太后面前强颜欢笑,面对着自己的杀父仇人还要佯作恭谨,百依百顺。今日,终于一雪前耻。

月华颔首,更是热泪盈眶,声音里抑制不住地颤抖:“我父亲终于可以沉冤得雪。”

陌孤寒将她一把圈进怀里,激动得忘形。

月华伏在他的肩头,双臂紧紧揽住他的腰,恨不能将自己与他融为一体。

“幸好,朕在。”

“皇上不该为了妾身返回围场,置大局而不顾。”月华感动得热泪盈眶,仍旧忍不住埋怨:“这般任性。”

陌孤寒低声笑笑:“离京的时候你不是问过朕吗?问朕如何选择让辰王单独留在京城。朕现在告诉你,对于此次事变,朕根本就没有必胜的把握。离京之前,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。

朕告诉辰王,朕将三万太平军全都留给他,万一朕有什么闪失,他不用犹豫,直接率领太平军击败浩王,自己登基,断然不会将我陌家的江山再落入常家手里。”

月华的手忍不住一紧,呼吸也是一滞:“可若是你我安然,辰王他......”

陌孤寒知道她话中的含义,咧咧嘴,在她耳畔悄声道:“那朕就与你浪迹天涯,做逍遥神仙去。”

月华心中焦灼,这权势富贵虽然自己看来淡如云烟,但是世人趋之若鹜,万一辰王有一丝贪念,这江山易主岂不轻而易举?

“皇上就这样甘心将江山拱手与人?您大可以连夜回京,亲自掌控京中情势的!”

“嘘!”陌孤寒一脸从容淡然:“鱼与熊掌不可兼得,世间安得两全法,这江山万里锦绣也不及你的安然一笑。”

“那妾身岂不成了千古罪人?步尘与哥哥竟然也纵容你胡闹!”月华已经开始气恼。

“朕做皇帝,坐拥江山,但是却始终困于紫禁城这囹圄之中,无法欣赏朕的河山锦绣;朕不做皇帝,江山虽然不是我的,但是我可以与你笑傲山水,尽享河山波澜壮阔,何乐而不为?”

陌孤寒的话极有道理,就像是守财奴守着一箱的元宝,一直舍不得花销,其实这元宝始终不属于他的,他只是代为保管几十年。

但是事情能想得开,与放得下不一样。

陌孤寒继续劝慰道:“更何况,是你告诉过朕,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,朕相信,辰王君子风范,磊落坦荡,也绝对不会让我们失望。”

月华方才破涕为笑:“你这样分明是将责任又分给了妾身一半。”

陌孤寒拥着她爽朗大笑:“你我原本就是夫妻,自然同甘共苦,骂名也要一同承担。”

邵子卿迈步进来:“皇上,褚慕白和步尘已经直取京城,京中也有飞鸽传书,一切全都按照原定计划在进行。事不宜迟,我们是否即刻出发?”

陌孤寒扭过头来,看一眼月华,微微勾起唇角:“那就烦请夫人再委屈委屈,回京城继续做你的皇后?”

月华不好意思地抹一把眼泪,暗中拧了他一把,娇嗔地瞪他:“都什么时候了,还胡乱玩笑?”

陌孤寒一声闷哼,扭过脸已经是一本正经:“即刻拔营,星夜回京。”

仇子衿上前,铿锵奏请:“子衿恳请皇上恩准,让子衿亲帅骑兵,先行一步,到京城与褚慕白会合,助他一臂之力。”

陌孤寒意气风发地一抬手:“准奏!”

行宫生变,早已惊动起所有随驾的文武百官,震撼之余,知道京城里肯定亦是有变故,私下里议论纷纷,人心惶然。有心怀鬼胎,与常家勾结者,意图传信,却发现,行宫四周已经被全部包围,尽数戒严,哪里还能传播出一点消息?

旌旗招展,御驾浩浩荡荡地踏上归程。

陌孤寒一行人早已随着骑兵,撕裂夜色,犹如离弦之箭一般,直取京

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