呜呜咽咽声中,女人被人捂住嘴巴扭走,一直拖到了不见光的地方,声音也彻底被压碎。

客人们零零散散地离开,到了最后,只剩下我和孟若棠两个人,被偌大的空荡会场裹挟其中。

冷静了一会儿,我起身想站起来,却不料眼前一黑,顿时踉跄着跌坐回去。孟若棠连忙一个箭步冲下来,伸手想要扶我,却被我不轻不重地拍开。

扶着座椅的把手,我不停喘气,肺叶中不断地汲取着氧气,缓解那些干涩到甜腥的难受感觉。

孟若棠的左手还没有收回来,整个人怔怔地看着我,受伤的右肩已经习惯性地向下倾斜,显得一边高一边低。

“……你,怪我?”短短三个字,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。一个不惑之年的男人,他委屈不起来,也令人同情不起来,可是却不妨碍他将自己的隐忍剖白出来。

他的一举一动,清清楚楚地表示着,他孟若棠没有掺与进这件事情,从公布视频到后来的出警,他一无所知。

轻轻一呵,我问他,“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,啊?”

如果不知道,这视频是怎么回事,又怎么会被宋佳雅弄到手里去,“孟若棠,你真当我是傻的吗?”

见我软硬不吃,孟若棠浑身的气质陡然一变,猛地将我扣压在椅子中,手臂和椅背将我圈在了血肉牢笼中,周身都是他的气息,不断提醒着我危险的来临。

“我没有骗你,”他直直地看着我,“这一次真的是宋佳雅自己偷走的,如果我想害他,我大可早早就放出来……还有,你要知道,我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。”

见我怀疑的眼神,男人的声调慢慢变低,“她没说错,你不会安心。”

站在孟若棠和嘉仇之间,无论是谁以极端的方式离开,注定都会将这种关系推向破碎。

尤其是,嘉仇因为杀了章建松,被迫付出一切,毁于一旦……我这个原罪者,为他豁出性命都偿还不及,怎么会有可能再和孟若棠破镜重圆?

不得不说,宋佳雅这一招真是狠,她就是在我们所有人的脖子上架了一副镣铐,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,谁也别有出头之日。

伸出手,孟若棠摸了摸我散乱的鬓发,问,“想要我救他吗?”

我面无表情,“你不是要走吗?”

“救完他,我再走,”他说,“只要你想……只要你要。”

直到离开会场,我都没有给孟若棠一个明确的答案。然而他似乎心里已经默认有了选择,动用了所有可以用的力量,只为了将“敌人”从牢里救出来。

他找的人,不是什么政界精英,也不是铁口律师,而是牢里的一个囚犯。

“这个人,是唯一可以救蒋嘉仇的人。”孟若棠这样说。

那个囚犯是和嘉仇住在同一个房间的,他们还有一种称呼,叫做侦探耳目。明明是个犯人,却为警察和检察官所用,专门用来旁敲侧击地去套犯人的话。而且他们的证言是可以呈堂使用的。

就在侦探耳目和嘉仇关系越来越好,并且取得了警察的信任之后,令人没有想到的是,嘉仇自己拒绝了保释请求,还主动承认了罪名。

争取了好几次,我终于在半个月之后,得到了一次去探视的机会。

探视的那一天,他握着电话,风轻云淡地解释说,“如果我坐牢的,最多只是过失杀人,判个十五二十年而已,不会死人的。”

我心里出奇地平静,只是看着身边泫然欲泣的蒋若星,动了一点恻隐之心,“你不需要考虑别人,总要想想小宝吧?”

不知道是谁说出的风声,这个早慧的孩子突然有一天回来问我,说爸爸是不是被抓了。

在我犹豫之间,他苍白着小脸,又问了一句,那他是不是会死。

我没有回答,也没办法回答,就怕说出一个是字,这孩子就要当场昏过去。

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到,蒋若星突然甩掉我的手,转而紧紧地凑到玻璃前面,鼻子贴得都变了形,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。

“爸爸……你回来……我想见你了……”

伸出手,嘉仇目光缱绻,似乎想要隔着玻璃摸一摸,可是口里的话却残忍无比,“蒋若星,我不是你爸爸。”

“你的爸爸不姓蒋,他叫孟若棠。”

眼泪在眼眶里越转越圆,孩子小脸涨得通红,急得一抽一抽,“不是,不是这样!只有一个爸爸,只有你!”

一边说,蒋若星一边控制不住地大哭,有今天没明日一样,到后面俨然是要岔过气去,两眼不断上翻。

我被吓得一身冷汗,托女警将他带出去休息,再扭头看着波澜不惊的男人,几乎是咬着牙根说了一句,“你到底想干什么!”

活路摆在眼前他不愿意走,难不成非要一条路走到黑吗!

没想到,嘉仇只是叹了口气,抬起手背擦了擦脸颊上的余灰,手铐的链条撞击出清脆的响声,“扇子,我在这里面呆着,是我最安心的日子。要是放出去,我一辈子都是在坐牢。”

我问,“那你知不知道,你手下的人都趁机散伙分家,闹得四分五裂了?你真的甘心放弃一切?”

在我看来,嘉仇已经对权力上了瘾,绝对不会轻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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