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羽微一沉吟,而后点评道:“姑娘指法娴熟,可谓炉火纯青,且演奏之时,极能带动听者情绪,令人不自觉陷入其中,果真是上品之作。”

怜儿有些失望道:“公子就没听出其他含义么。”

赵羽刚要开口说话,门外又来一人,正是秦稚瑶的娇俏仆人,她在门外喊道:“怜儿姑娘可在这里么,我家主人有请。”

身为秀楼之上的歌姬头牌,此时不得不应客人相邀,谁让人家把这艘船都给包下来了呢,她理当十分重视,并殷勤伺候。

怜儿姑娘起身冲赵羽行礼,而后便随门外之人去了。

放下赵羽不提,单说那仆人带领头牌歌姬携了琵琶,去往秦稚瑶处。

倘若放在平时,这艘船上要是没有白衣少年存在,怜儿巴不得自己,多被那些豪客宠幸几回,奈何她心思不在此处,故而有些分心,以至于跟在那仆人身后,一路都未曾言语。

“主人,怜儿姑娘给您带过来了。”

“让她进来,你且退下。”

“是。”

怀抱琵琶的歌姬,第一次会见如此清雅的客人,这让她不由得一愣。

秦稚瑶何许人也,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千金之躯,即便以现在的男装打扮示人,也给人一种清丽脱俗之感。

她骨骼娇小,压根也撑不起文生公子氅,女扮男装之下,偏又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消瘦柔弱之贵气。

怜儿姑娘一见秦稚瑶,竟生出许多别样情绪,难以对他人诉说的那种,分不清是惧还是怯。

“你就是这里的头牌歌姬么。”秦稚瑶倚坐摇床,慵懒问道。

“奴家只会唱几首小曲目而已,不敢自称头牌。”怜儿乖巧的低下头。

“听说你还很会弹琵琶?”

“学艺不精,瞎弹而已。”

“无妨,你都会弹些什么,只管弹来,听得本大爷高兴,自然重重有赏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……”

二人不过短短交谈数句,秦稚瑶便彻底占据上风,从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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势上将对方压制得死死,这里大部分还是二人身份尊卑悬殊的原因。

怜儿姑娘不敢违背客人意愿,听对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,还是个极难伺候的主儿,她不免要亮出自家最拿手的曲目,来讨对方欢心。

弹琵琶是个极辛苦的活儿,绝非寻常人想象的那般容易,这项乐器,对于演奏者的指力和腰力,都是非常大的考验。

再加上怜儿还要连弹带唱,对她一个弱女子来讲,其实并不轻松。

“官人听奴演曲,不知有何感想。”怜儿一曲作罢,刚想将琵琶放在桌边,打算趁与对方谈话的空当好生歇歇,平时她都是这样做的。

忽听得对方说道:“不要停,继续弹下去,我不允许你停,你就给我一直弹。”

怜儿被说得极为委屈,她无奈之下,只可又弹。

一首接一首,一曲再一曲……

直弹得她手指酥麻,指尖被琴弦勒得疼痛难禁,嗓音沙哑凄凉,对方仍旧不许她停,仿佛要将她生生累死。

此处房间内,不断传出的悲惨歌声,渐渐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,他们越听越觉得不对劲,且越听越是心惊。

歌姬也是人啊,哪有不许人家休息的,似这般难缠至极的客人,他莫不是铁石心肠么,难道没听出怜儿姑娘的嗓子都哑了?

没有这么欺负人的。

一些歌姬纷纷为怜儿打抱不平,奈何她们又没这个胆子出头,只能躲在暗处议论,不敢有丝毫表示。

秦景柔此时被吸引出来,她推门走进秦稚瑶房间之中,立刻对歌姬吩咐道:“别唱了,你先下去。”

“不许走!你敢动试试。”秦稚瑶一跃而起,来到怜儿身旁,仿佛一只雌虎。
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可以好好说嘛,不要乱发脾气,”秦景柔出声安慰自家侄女的同时,又闪身挡在歌姬面前,她相信事出必然有因。

秦稚瑶冷笑着问怜儿:“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。”

“回官人的话,奴家不知。”

“不知?不知你就继续给我唱,直到唱死为止1

秦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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柔简直一头雾水,她轻轻抱住歌姬的肩膀:“不许唱了,把事情说清楚。”

“奴家当真不知……”怜儿都快哭了。

“你不是喜欢弹唱么!我就让你一次唱个够1秦稚瑶双手掐腰,厉声道:“就凭你一个残花败柳,也配去勾引他,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,这辈子你也休想翻身1

怜儿心中“咯噔”一下,她总算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对方,原来他也看上了他……

“不对呀,眼前官人分明是个男子,莫非他有断袖之癖不成?1

秦景润何等聪慧,瞬间明白了此中关键,她心中一疼,旋即又冲怀中歌姬温柔道:“那人你以后不要去招惹,我可保你无恙。”

她口中的“那人”,三女心领神会。

怜儿不情愿的点点头,从本心来讲,她不愿放弃那个“冰清玉洁”。

“你看她犹犹豫豫!她根本就舍不得1秦稚瑶在一旁气得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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