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朱手里拿着厚厚的材料,他走到车边,打开车门,坐了进来。

“师父,刚出锅的,还热乎着呢1小朱傻笑着,把手中的材料递到了卢笙面前。

“我不看。”

“师父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!你不看,咱们怎么继续破案呀?”

小朱又向卢笙递着材料,那微热的纸张离卢笙很近,他几乎闻到了上面散发着的浓浓臭氧的味道。

“都说了,我不看。”卢笙伸手档开了小朱握着材料的手,“要不,你给我读吧。”

小朱没有感觉卢笙这个要求有多无礼,想着终于可以继续向后推进案情,于是他开始兴高采烈的给卢笙读了起来。

“二零零九年,七月二十日夜间…”

小朱的声音,瞬间充满了这个小小的空间,卢笙却感觉那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。

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想的一模一样,事故当晚的画面,开始在卢笙的脑海中构建起来,他现在不确定头脑中这个场景的搭建,到底是因为小朱的朗读,还是因为他自己胡乱的幻想。

眼前的世界变得阴沉下来,道路两排的街灯,同时点亮。

街灯散发着柔和的黄光,雨后初晴的夜晚,湿润的空气沁人心脾,被大雨困于家中的人们,终于可以散步于室外,大地、天空、世界万物,一切都洁净如洗。

一辆飞驰的黑色豪华轿车,打破了这世间的和谐,在黄灯开始闪亮时,它没有丝毫减速,红灯已然亮起,它依旧我行我素,径直越过停止线,蛮横的冲向斑马线。

不幸的是,一个柔弱的女人,正站在了它行驶的轨迹上。

还没有来得及闪躲,没有给她留下时间反应,受到剧烈冲击后的女人,倒在了血泊之中…

“死者,女…”

黑色轿车,如同牲畜一般停留在那里,酿成大祸之后的它,只是短暂的迟疑,就迅速逃离了现抄

“职业,大学教师…”

一个绝望无助的男人,守在没有了呼吸的女人面前,他看着怀里的妻子,此刻他的世界,天崩地陷…

“姓名,晓清…”

小朱微弱的声音,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,这两个字如同两个锋利的锥子,深深地刺穿了卢笙的心。

谁?

晓清?

他刚才说的是什么?

难道说的是晓清吗?

怎么会是晓清呢?

为什么他说的名字是晓清?

卢笙看着眼前的小朱,脑袋突然疼痛的厉害,他忍不住的用手捶打着脑袋,喉咙深处的声音,艰难的传了出来。

“你刚才说的是谁?”

“什么?”

“我他妈问你说的是谁?”

小朱从没有见过如此这般的卢笙。

卢笙的眼睛里布满密密麻麻的红色血丝,他直勾勾的盯着小朱,那眼神就像是两把杀过人的刀,刀尖正滴着血,刀身发着寒光。

小朱心生惧怕,不敢直视卢笙的目光,仅仅是一句两个字的话,却还是没有完整的说出来。

“…晓…晓…”

小朱嘴唇发干,忍不住的咽着口水,继续努力的说道,“晓…晓清…”

“你他妈瞎说什么,你他妈知不知道,晓清是谁?”

难听的脏话被卢笙毫不留情、频繁的骂了出来。

激烈的情绪开始迅速蔓延,卢笙潜意识的话占据他的全部思绪。

“如果死者是晓清,那他妈我是谁?”

“师…师父,你到底,怎么了?”对于卢笙的担忧,远多于害怕,小朱还是大着胆子问了出来。

卢笙没有理会小朱的关心,他狠狠地推开车门,走出了警车,站在警队的大院中,漫无目的的四下张望着。

断断续续的画面开始胡乱的出现。

鲜血继续浸湿本就是湿润的路面,卢笙坐在地上,他怀里抱着晓清,身上沾满了爱人的鲜血。

“白龙强,不是,赵石撞死的人是晓清?

是的,就他妈的是他,就是这个败类杀害了我的晓清。我知道是他,是他找白龙强顶替的他。”

卢笙回忆起了一些更真切清晰的记忆,他回忆起赵石尿湿了裤子,也还清楚的记得,赵石苦苦哀求自己的眼神,还有大火中他挣扎的身体,想到这些,卢笙的嘴角划过一丝诡谜的笑容。

“你知道所有真相,你包庇了真凶,是你让他逍遥法外。”

午夜的幸福路,白龙强横穿而来,小白车加足马力,老旧的发动机中发出疯狂的怒吼,小白车命中靶心,白龙强应声倒地,第二次的撞击,更是完美,你,一定要死。

“这些都是我做的?”

“对1

“这些都是我做的1

“可是我现在,这是,在哪里?”

卢笙看着身旁的警车,还有警车旁有些慌乱的小朱,他想起了这段时间来所有的事情,也想起了办案的经过,“我怎么成了警察?我和晓清,不应该同是…”

卢笙越想越乱,混乱的思绪变得越来越多。

“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,究竟在调查什么?难道我是自己调查自己,追查自己的线索,逮捕自己吗?”

警局大院开始疯狂旋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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