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州陆府。

顾珍穿过庭院,来到陆老夫人面前,屈膝恭敬道:“老夫人,您吩咐奴婢绣的帕子,请您过目。”

陆老夫人接过去翻看了两眼,似是很满意的样子:“好好好,还是月清心灵手巧。”

“可不是嘛,这整个陆府上上下下都找不出第二个有这等手艺的人来。”

王嬷嬷也在一旁附和着。

“老夫人折煞奴婢了。”顾珍垂首立于一旁,面色淡淡,宠辱不惊。

陆老夫人越瞧越合心,令她退下休息,等她行礼离去,陆老夫人拿着手里的帕子细细摸索。

半晌后,陆老夫人抬头:“顷儿快要回来了吧?”

“是啊,昨儿个传信,最多半个月就回江州了。”提到陆家二少爷,王嬷嬷笑眯了眼,连忙回话。

“如今顷儿也不小了,身边总没个贴心的,也是我这个当娘的不该。”

王嬷嬷劝和:“老夫人说的哪里的话,二爷不似大爷,一向有主见,想必早有安排。”

陆老夫人摸着帕子说:“合该给他寻个贴心的人儿了。”

王嬷嬷是何等的人精,稍一思索便晓得陆老夫人的意思,随即笑道:“夫人可是有打算了?”

陆老夫人笑开了眼:“我瞧那月清就不错。”

王嬷嬷亦夸赞道:“月清的相貌和身段确实拔尖。尤其是那不骄不躁的性子,恰是月影月华没有的。有这丫头在二爷身边,老夫人也可以省心些。”

陆老夫人脸上笑意变淡:“本来还想把月影月华一并送给顷儿做通房的,倒是可惜了……”

“那两个小妮子太肤浅,除了相貌看得过去,到底奴性不改,又惯会见风使舵,奴颜媚主,哪能入得了二爷的眼?”王嬷嬷低头道。

“她们背地里如何我不管,别干正事的时候耍滑头就好1

王嬷嬷连忙说:“自然,那几个小妮子还晓得这点道理1

陆老夫人搁下帕子,面色不明道:“希望这月清别不识好歹,断了这机缘。”

王嬷嬷笑道:“夫人仁慈,给她这天大的造化,她感激还来不及呢,怎会不知好歹?”

陆老夫人瞥了眼帕子,讥讽笑道:“对一个低贱女婢来说,自是天大的造化。”

“吆,月清回来了?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?怕是被老夫人赶出来了吧?”月影捏着帕子取笑。

月华附和:“指不定是哪个狐媚子存了不该存的心,想勾搭谁呢1

顾珍淡淡撇她们一眼,转身回房。

月华面色愤然,大声嚷道:“一副清高的样儿给谁看呢?这里可没有赏识你那德行的主子1

月华看不惯月清不把她放眼里的嚣张姿态,想拽住这月清,和她好好理论理论。

月影扯扯月华的袖子,“收敛点,不久后二爷就回来了,可别闹得太大,仔细被二爷听了去,早早地恶了你。”

月华脸色微变,这才止祝

顾珍合上房门,慢慢移步到梳妆镜前。

看着铜镜中面色有些惨白的美人,她莫名地笑了。

“恒阳,你要我好好活下去,可没有你,我如何独活?”顾珍擦去面上的脂粉,眼底的乌青暴露无遗。

顾珍直盯着陌生的自己,口中喃喃不断:“大概是上天可怜我们,给了我这次机会,你也一定活在这异世的某个角落,对吗?”

“我会找到你的,然后和你重新开始……”

天成二十二年,四月中旬。

陆顷乘船至江州河岸。

陆府这日上上下下皆起了大早,奴才们纷纷忙得停不住身,更有几位年老的嬷嬷婆子撑不住,早早躺上了榻。

不过,像顾珍这样的一等丫鬟自是不必作甚粗活。

月清受命重新沏了壶好茶,陆老夫人刚抿了口茶水,外间便传来动静。

一小厮跑来禀报:“老夫人,二爷已经下船了,小的回来时二爷刚坐上回府的马车了。”

陆老夫人高兴道:“好好好,都随我去门口等着迎接顷儿1

顾珍和月影月华三人立在陆老夫人身后,因着受月影月华的排挤,顾珍远远站在后头。

又因着陆府大房的殷勤,月清几人便在无声中退到了众人后方。

月华低声道:“月影你可知这二爷长相如何?”

月影摇头,猜测说:“不过二爷和大爷为亲兄弟,左右和大爷一个模样吧。”

月华得意说:“前几日我去问了府中老人,据说二爷长得英俊不凡,当年殿试第一,本该是状元的,可是长相太过俊美,这才做了探花呢1

“当真?”

月影心中欢喜。她不是不清楚老夫人的意思,若能给陆二爷做通房,自是比现下好上千百倍的。

若是将来能诞下一儿半女,成为姨娘,便是半个主子,要真能实现,那此生便再也无憾了。

顾珍听了两人的谈话,冷眼看着她们面上的欣喜,心中嗤笑。

得找个机会离开陆府,然后脱离奴籍。她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这里,必须尽快去找她的恒阳。

面前的两人,或许能为她所用。

这时,街头隐约传来马蹄哒哒的声音,随着马蹄声的渐近,一声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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