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初罗宇霜入职了新公司,而王亚娣抱着一堆东西从公司离职了,两个人见面一个人道恭喜,一个人安慰。

“接下来什么打算?”罗宇霜知道在这个城市闲一个月除了一分钱的收入都没有,还要搭上不少老本。

王亚迪倒没有显露出焦虑的情绪,说道:“我可能要去海南。”

“怎么突然去海南?”罗宇霜很惊讶,但依旧若无其事的涮着火锅,她不敢想象这个城市若没有王亚迪在,自己该找谁约饭逛街,自从经历去年冬天的精神危机后,王亚迪已经是她生命中重要的存在。

王亚迪边吃边说:“我刚毕业在海南一个公司实习了三个月,那个老板最近邀请我去给他当秘书。”

“秘书?”罗宇霜满脸狐疑,对这个职位不是有偏见,而是打引号。

王亚迪又说:“工资可以开到两万。”

“不会是骗子吧?”罗宇霜担忧的问。

“不是,要陌生人我也不可能那么大老远的去,而且海南我也熟悉。”

罗宇霜看着冒着热气的锅,想了想伤感的说:“你既然想好了就去吧,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,只不过你一走,我心里空落落的。”

“哎呀,咱们微信保持联系埃”

罗宇霜笑着点点头。

“你最近还好吧?”

她知道她指得是精神上,回答道:“基本没事了。”

通过运动和不断按照心理学书籍上得指导,她已经从沼泽中爬出来了,可要说痊愈好像也不太可能。

“你什么时候走?“

王亚迪看了看日历说,“月中,我房子正好到期了。”

饭后,她们去外滩走了走,一直坐到天黑才回去,王亚迪说:“在这个城市我就你一个朋友,也值了。”

罗宇霜心里飘起了磅礴大雨,一直认为铁石心肠得王亚迪竟然对自己说了这样得话,可想到她马上要走,又忍不住得伤感起来。

穿过夜幕,罗宇霜回到家后先换了运动装去楼下跑了五公里,没跑几步大哭了起来,为自己这么用力得拯救自己而感动,也因无所释放得寂寞而哭,尽管哭,她也没让自己得脚步停下,直到手机提示已经跑完五公里她才停下,汗水替泪水浸泽着身体。

看手机是孙梦凡发得微信,前几天让她帮忙把去年落在公司得东西帮她收拾好带给她,现在她问她什么时候来拿。

看了看表已经晚上九点,想到明天休息,她回复道:“如果现在方便就过去。”发完后她就穿着运动装往地铁站走去。

到了孙梦凡发的定位地址,发现她已经在路边等她了,路灯把她的身影拉成了一条黑线。

“不好意思这么晚了。”

孙梦凡说:“没关系,明天也不上班,我也辞职了。”

罗宇霜接过东西,看到旁边有烧烤摊就说请她吃烧烤,老板娘真把她当成一个男生,问她要不要辣的时候,说了“小伙子”三个字。

孙梦凡说:“最近看你的微信步数都是几万。”

“最近在跑步。”罗宇霜想不到她竟然会关注她的步数。可能是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理解的气场,她把自己抑郁症的情况说了。

“去年你辞职前得那几天,是感觉你不太对,有次看到你一个人在路上自言自语还掉眼泪。”

“碍…?你看到了。”罗宇霜很糗,“那段时间是很混乱,每天一万个想死的念头和一万个不能死的理由打战,真的从来没那么幸苦过。”

孙梦凡若有所思的说:“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,我特别想帮你,但又不能确定你是不是我所理解的那种痛苦,对不起,要我当时能勇敢一点,或许能帮到你。”

“别这么说,你已经向我走了很多步,从不说话的你主动和我搭讪了,那天我惊恐发作,是你说要送我回家,我都记在心里,在那个公司只有你让我怀念和舍不得。”她们两个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产生了共振,只是彼此防范意识强,大家只是互相瞭望。

“你为什么不穿女孩衣服?”罗宇霜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,觉得很不礼貌,但直觉告诉她孙梦凡是想回答的,她的心里或许也积郁着平时不能说出口的沉重心事。

孙梦凡一边吃着烧烤一边说:“害怕吧,其实知道自己长得漂亮并不是会给所有人都带来自信,小时候很多人都说我漂亮,后来中学总看到一些社会新闻,就怕东怕西,所以就开始像男生那样打扮。”

“你爸妈呢?”她步步紧逼的问。

“我一个人长大,我妈心脏病死了,我爸娶了后妈,本来跟着我奶奶生活,我奶奶在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去世了,后来我就一个人住,那时候不是觉得有鬼就觉得窗帘后藏着人,上初中有些男生会跟踪我……”

罗宇霜插嘴,“所以你就剪了头发。”

孙梦凡点点头,“高中后我突然掉入一种莫名的情绪,对周围的一切充满担忧,总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,为了摆脱这种感觉,我变得莫名其妙,比如要求好朋友送我回家,后来连朋友都开始怀疑……”她的脸上开始出现了痛苦之色。

“我甚至不能出门,总觉一出门就会被人杀害,后来一会儿被诊断精神分裂,一会儿又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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