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卓有些不好意思:“你知道的,你婶子的爹在衙门里是户房的主事,县里的钱粮什么的都要过他的手。可是上个月新县令上任,或是想安插自己人,或者是想捞钱,用贪墨的罪名把他给下狱了。

“我丈人他一个户房主事,那些钱要说他一丁点都没过手那也不可能,这下子证据也有了。

“本来,事情到这里也就结束了,县令的目的也只是换人,再加上丈人的家族在本地也颇有势力,丈人的罪责最多也就是去职,赔上一笔钱,也就算完了,但是你婶子不知道听了谁的挑唆,直接冲到衙门去质问县老爷。这下闹得县老爷下不来台,直接改了判词,徒刑流放,案子报到州府去了。”

王卓苦笑:“我们认识的人大多在本地,到了州府,基本是两眼一抹黑,现在是病急乱投医,找到了少庄主的头上,听说李家在州府那边也有亲朋故旧,却不料少庄主却找到了你。”

听了王卓的话,刘钧笑了起来:“叔你别急,我在州府还真认识一个人,你等我写封信,我想那人怎么也要给我些面子。”

不一会儿,刘钧就写好了信,把信递给王卓,笑道:“叔你直接到县衙投信,我想刺史大人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。”

“刺史?”王卓一脸惊讶:“石头你和刺史还有交情?”

刘钧点头:“恩,有天夜里曾经去州府和刺史大人见过面,相谈甚欢。”

夜里?王卓的眼睛越睁越大,他已经可以想象刘钧和刺史见面的情景会是什么样子,他看着手中刘钧写的信有些迟疑,他不确定自己把信递上去,会不会连自己也被抓了。

幸好王卓不知道那天刺史府死了好多人,如果知道的话,他现在恐怕会卷铺盖逃得越远越好。

刘钧到了青松山,战斗的痕迹现在依旧很显眼,何云溪收集了死在战斗中的人,不论头领,山贼还是妇孺,都一同埋葬在一个大坑里,没有立碑,也没有立传,只是一个大土包,刘钧站在土包前,撒下几杯水酒。

闭上眼睛,曾经见过的许多人都已经躺在这个土包下面,他们的音容笑貌依旧清晰地印刻在刘钧的脑海当中。

以前说起红巾盗,是多么嗜血,杀起人来不眨眼,但是就刘钧在红巾盗的这段时间,他并没有见到什么滥杀、枉杀这类的事情发生。

在刘钧看来,他们和一般官府之下的村民也并没有什么区别,可能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遇到欺压的时候他们敢于拿着锄头反抗。

刘钧在坟前默默为他们祈祷,希望他们下辈子再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建立了一个更好的制度。

刘钧忽然回头望去,一个跛腿的老人拄着拐杖艰难地往这边走过来,到了近前,那个老人抬起头,看见坟前立着一个人,身子不由一抖,待他看清了刘钧的相貌,却眼圈发红,两行老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。

“七当家,你总算回来了。”含混的声音从他的嗓子眼里钻出来。

刘钧单手虚托,先天之力托着老人到坟前坐下。

等到老人的情绪缓和下来,刘钧轻声问道:“老叔,你怎么不跟着他们一块儿去红莲教找我。”

其实刘钧并不记得这个老人的存在。

老人抹了抹脸上的泪痕,却露出笑意:“我年纪大了,说不得就是今天不死明天死的情况,腿又有伤,跟着他们却要拖累他们,咱不做那种事儿,咱在山上活了大半辈子,怎么也饿不死的,万一哪天没了气儿,让山下的伢子在这儿给我挖个坑一埋也就行了,这靠着大家伙儿,下去说不定还有伴儿。”

刘钧不知道老人这是无可奈何还是心里就是这么豁达,他的脸上堆出笑:“那感情好,有伴儿一路不寂寞,说不定下辈子还能做兄弟姐妹。”

老人的眼中闪着光,似乎是真的看到了那幅场景,老人有些羞赧地看着刘钧:“其实对于山寨头领的死,我并没有特别悲伤,他们死了,在我看来,不算是什么坏事,他们在的时候,我们虽然不用受官府的气,但是日子过得也不比种地时候强多少。

“不过七当家来了之后就不一样了,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过,越来越红火,我一直以为自己生活在梦里,果然,随着七当家你的离开,梦破了。

“我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到了如今这个地步,似乎一闭眼一睁眼,山寨就易了主,山下现在归官府管,日子虽然过得像是回到了从前,每日都是为一口吃的忙碌不休,但是我们已经去了贼名,以后孩子们可以走得更远。”

刘钧无法评价老人的人生智慧,虽然他不认同,但也没法说老人的想法就是错的,刘钧陪着老人说话,基本都是老人在说,刘钧不时应和一下,老人讲他见过的稀奇事,讲他小时候的日子,讲高兴,讲悲伤,说着说着,老人的手垂了下来,脸上被夕阳映得红彤彤的,带着微笑,他的眼睛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,不动了。

刘钧知道,这个老人已经走完了自己这一生,他沉默了一会儿,就在那个大坟的旁边,挥手间掀开大块的泥土,形成一个一米多深的墓穴,把老人埋葬在了这里,刘钧在他的坟上插了一株菊花,转身离去,也许此刻那个老人已经和他的同伴相聚了。

刘钧的系统如今虽然脱离了以前的桎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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