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块钱的工资啊,比他当村长都高了。

而且如果是以前也就算了,那件事后村长对乔安杰就有看法了,他本是好意,结果被反咬一口。

这种不识好人心的人,帮了也是白帮。

村长想着,顺手就将那张转正表丢进了垃圾桶里。

关于乔安杰要吃国家饭的事情一直在村里面传了很久,许多人翘着脑袋朝乔家这边张望,却始终没有得到消息。

“是不是这事儿黄了?”

有人在私底下小声地猜测着。

不知怎的,一想到这,他们的心里就莫名舒坦了许多。

等着,等着,终于等到村长找乔安杰谈话了。

乔安杰进村办公室的时候,许多人都假装不经意地路过,眼睛却是悄悄地朝里头张望着。

“安杰,县城里的意思是要派一个专业的老师来。”

村长抽着一根大前门,一边将一张教师调任的文件递到乔安杰手上。

“我也知道你家里的情况,家计基本都扛在你一个人头上,但是这是上头的意思,我也没办法。”

村长一副很为难的样子,可看着乔安杰的低着头的模样,心里便暗暗地窃喜着。

村子里的人应该思想统一,不应该出反骨,乔安杰这样的人本来就该整治整治了。

“你去收拾收拾东西,就不必去上课了。”他接着补上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乔安杰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,甚至连看文件的心思都没有。

他是想问一问代课老师转公的事情,但是想了想又觉得算了,乡里乡亲的闲话怎么能当真呢?真有这样的好事哪里轮得到他?

再问也不过显得他痴人说梦罢了。

村里的人是看着乔安杰出来的,没有看到他们想象中的喜庆,反倒是垂头丧气的模样。

“这是怎么了?”村民们小声议论着。

“难道真黄了?”

“我看八成是,前几天乔老二腰杆挺得多直啊,现在跟被霜打了似的。”

“我听说,好像县里面要重新调一个教师过来,乔老二说不定要下岗了。”

“真的?呵,我就说吧,他凭什么吃得了国家饭?”

“可不是么?做梦呢。”

“他还真以为自己要当干部了?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。”

…………

村民的议论声或多或少钻进了乔安杰的耳朵里,但是他根本都不在意,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,该如何去面对自家媳妇。

前两天还美滋滋地幻想转公的事呢,现在却连先前的营生也没了。

他难以想象柳若云听到消息时失望的表情,身子连家也不敢回了。

站在家门口来来回回的就是不肯进去。

就在这个时候柳若云从屋内打开了门。

“干什么呢?早就看你到家了,怎么不进来?”

“媳妇儿……”

乔安杰抬头看向柳若云,眼中竟有一丝委屈的感觉。

也不知道为什么,他在外头也算是个扛事的,多大的伤也不肯喊一个“疼“字,偏偏面对柳若云的时候竟然软弱的下来。

明明他才是个男人,应当为柳若云遮风挡雨的,却又想在她身上得到一丝丝的宽慰。

矛盾又复杂。

柳若云见他这般模样,心中隐隐有了预感,只接着问道:“不是村长叫你谈话去了吗?跟你说了什么呀?“

“我……”

他一开口,柳若云心中大概已经猜了七八分。

她抬头看了看周围一双双探究的眼睛,拉过乔安杰的手,干脆利落地丢下一句:“走,进屋说去。”

说罢,拉着乔安杰进了屋,“啪”地一声将门关上了。

干脆利落、决绝果断,断了外头一圈八卦的目光。

真是好扫兴,他们正看到兴头上呢。

进了屋,柳云若才问:“是不是转公的事不成了?”

乔安杰点了点头:“不仅转公没了,就连我现在这个代课老师的工作都没了。”

此时此刻,他像是一个孩子受尽了委屈,满心里又都是对柳若云的愧疚。

“媳妇儿,对不起,本来还以为可以让你过上好日子,没想到……”

“嗨,我以为是多大的事呢。”

然而,乔安杰道歉的话还没说完,便听到柳若云一句话抢了过去。

“嗯?啊?”

乔安杰一时间错愕了,抬头愣愣地看向柳若云。

这还不算大事吗?

“瞧你这垂头丧气的样子,我还以为天塌下来了呢。

不就是丢了工作吗?还可以再找啊,现在国家四处搞建设,百废待兴,还愁会饿死?”

“话是这么说。

但是农村哪里还能找这么好的工作,如果光是靠地里的那点粮食的话,连你的雪花膏都买不起。”

“买不起那就不买嘛。”

柳若云说得云淡风轻,好像就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一般。

她走到乔安杰的面前,掰过丈夫的肩膀,看向他的眼睛。

“我承认,我洗头发爱用洗发水,擦脸爱用雪花膏,但是没有,我也不会难过,对我来说最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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