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院子里的人愈来愈多,他们都是奉命过来领取肉的。

姜鸿飞曾说过,有难同当,有福同享,每年的鱼肉钱财,各家有份。

十几年来,这规矩一直如此。

“蛟哥儿,没事吧?”

姜维昌、姜维林两兄弟看着姜云龙肚皮、肩头绑着白色丝绸布,上面的血迹、金疮药交杂,心中忧心不止。

“两位哥哥放心,死不了。”姜剑雄大大咧咧道。

“不就一只通灵阶的狼妖吗?”

姜剑武坐在木凳上,说道:“怎么会是老四的对手?”

“就是,就是。”姜剑辉狂点头。

吕静微抬起右手,没舍得打下去。

其他人一起翻白眼。

正常的狼兽就已经可以威胁成年人,何况是一只掌握天赋妖术的狼妖。

李云轩站在竹床边,好奇道:“云龙,你用什么招数,居然一刀砍在狼妖腹部,一刀直接砍断大半个狼妖脖子?”

姜云龙将整个过程简单叙述一遍。

“就三招?”姜剑辉纳闷道:“难道不应该交手几个回合吗?”

“高手对决,往往胜负就在几招之间。两军对垒,更是一招见生死。”

江湖经验更丰富的徐和泰说道,“越是顶尖高手,招数越是返璞归真。就以枪法来说,分扎、刺、挞、抨、缠、圈、拦、拿、扑、点、拨、舞花等。”

“但是,无论怎么变,根本就一样,那就是打败敌人。不论是防御,还是进攻,都是以打败敌人为前提。

我曾在江城长江边见过陈帮主和戎狄大宗师脱脱木花的交手,他们都只是出了一招,一击必杀的绝招。”

“快说说,是什么招数?”

一群人立刻来了兴致,催促徐和泰讲解当日比试。

“谁赢了?”

“废话,肯定帮主。”

徐和泰闭上眼,回忆那场被南方武林视为无上荣耀的一战。

“双方各自站在大江中央,陈帮主位于大江下游,脚下江水东流,而靴子不湿。

等到了约定的正午时分,神刀出鞘,三百丈刀气化作浩瀚青龙。”

“青龙踏水逆流直上,滚滚长江一分为二。”

“河底淤泥清晰可见,无数鱼儿疯狂逃避。”

“我当时站在岸边,一切声音仿佛消失,耳尖只有刀气切割大江的无量水翻滚声。”

“那杀尽北境草原马贼数万人的脱脱木花,则在上游一里处搭弓放箭。”

“刹那间一轮黑色的圆月让天地一暗。”

“青龙和暗月在两人中间的大江上遭遇,三百丈青龙撞碎了如同圆盘一样的巨大暗月,但青龙也因此破碎,化作无边刀气,一路朝西。”

“脱脱木花不得不放出第二箭,这才避免被刀气加身。”

“可这胜负自然明了,冷月弓的传人败给了大江帮新任帮主。”

听到徐和泰几句话讲述几年前的那一战,众人口干舌燥。

“这就没了?”还有更多的人不满意,嚷嚷道。

“更细致点,更细致点。”

“徐叔,那你怎么不学刀,反而拿枪?”姜剑雄疑惑道。

“呵呵,我本来是学刀的,可从那年起,我就弃刀学枪,因为我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到那般刀法,更忘不了那一刀分大江的无匹刀意。”

徐和泰的笑很苦涩。

那天在场的不仅仅有江湖武夫,还有无数炼气士、三教高手以及莽朝将军、番僧。

有的人观看后修为可以再进一层,有了更远大的目标和追求,求道之心更加坚定。

有的人则彻底放弃刀法,心境破碎后只能另选他路。

“徐兄弟,枪法也不错。当年文朝武穆公,一杆铁枪横扫戎狄。

最后一战,要不是一人先破万骑,真气损耗严重,戎狄四大宗师至少要死几个。”

吕乾朝徐和泰安慰一句,大声道:“大家记得狼肉需要熬煮三个时辰以上,九岁以下只能喝半碗肉汤,九岁至十六岁最多半两,大人可以多吃点。”

“三当家,放心。”一群人一阵点人。

不愧是大江帮的上好刀伤药,仅用一天,姜云龙就感觉伤口在愈合。

伴晚时分,吃过狼肉后,一边跑在陡峭的山路上,姜云龙一边提着两桶水,想着自己的暗劲什么时候可以大圆满。

感谢这只狼妖,姜云龙不仅将父亲所教的斩蟒刀意、和自己数年观山的山势凝练成一股,顺带在吃下一两碗妖兽肉后踏入暗劲。

要不是着实搏命危险,生死一线,他还准备多历练几次。

穷学文,富学武,这可不是一句空话。

儒门士子只要悟得道德真意,就可以养出浩然气。

炼气士更是高明,大多是天生灵根,可以采集灵机云霞,驾云御风。

但武夫不行,绝大多数人都只是普通人,三年蹲马步,五年炼气感,十年方小成。

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,五六岁就得上山砍柴火,七八岁就得下田做农活,十几岁就已经承担家里事务,

哪有这么多闲工夫练武。

更别说一些武功还得使用各类秘药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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