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风也迷糊:“我没拿,我刚才还没动手!”

这话说的,就跟说他一动手就要抢御玺一样。

明月叫苦不迭,清风今天是不撞南墙不死心,不见棺材不落泪,问题是别拉他陪葬啊!

陈坤成急恼火大:“刚才就你离我最近,你用了什么障眼法把御玺抢了去?交出来!”

清风一听,冤得跳脚:“收拾不紧,祸害四邻!明明你自己抓着御玺不松手,谁知道你弄哪儿去了!”

陈坤成跑去龙椅那边找,还是没有,当下勃然大怒:“柳清风,你把老子的御玺交出来!”

清风气坏了,指着陈坤成的鼻子就要开骂,被明月一把拽到身后去了,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问:“陛下,臣记得,刚才您拿了什么东西砸清风,那个……是不是御玺……”

陈坤成一愣,叫了一声“糟了”,也顾不得什么皇权君威了,撒开腿就往殿外冲。

清风回过神儿来,也要跟着,被明月一把拉住,踢了一脚,“你他娘的不要命我还要呢!一边待着去!别奶奶的没事找死!”

清风呷了呷嘴,很想替自己辩解几句,看明月麻溜儿地也跑出去了。

清风不满地嘀咕,“是他不讲理还打人,怪我什么事儿?”

陈坤成往下冲了两台阶,弓着腰,放慢脚步,慢慢找。

月上中天,皓光千里,可就是不够亮。

陈坤成又往下走了两台阶,找着御玺一块角儿,赶紧捡起来,拂拂灰,吹吹,攒在手里接着找。

明月跟上来,看见这一幕,捂着胸口蹲下去,调息,定神儿。

这等一会儿,陈坤成把御玺碎片儿找全了还好,要是找不全,迁怒起来,他和清风的小命都悬了。

陈坤成真有耐心,又往下走了两台阶,又找着一块角儿,又捡起来,拂拂灰,吹吹,攒在手里接着找。

明月缓过气,定好神儿,赶紧上前:“陛下,您歇会儿,我来找,我来找!”

陈坤成慢慢抬起头,看着明月,撇着嘴,眼泪汪汪。

哎呀我的妈呀,明月汗毛都竖起来了。心想,陈坤成这要是真哭了,他这君臣有别的,到底该哄还是不哄?

要是哄,怎么哄?把他抱在怀里拍拍背摸摸头?

那是犯上,出力不讨好!事后算账,往轻里说是冒犯龙体,往重里说是目无君威。

要是不哄,干瞅着他在那干嚎?

那叫袖手旁观,不恤君心,死有余辜!

反正不管哄不哄,都是麻烦。

明月心思缜密,趁着陈坤成还没崩溃,赶紧弯腰低头,佯装认真寻找御玺。

明月悄悄多下了两个台阶,离他远点儿,省得后患无穷。

没想到,明月还真走运,刚停脚,就看见一大截御玺躺在他脚下。

明月赶紧捡起来,可举到眼前,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御玺不对劲儿。

怎么好端端的和田玉,中间竟然还有心儿?

那模样就跟夹馅点心一样,外白内黄?

明月举着那大截御玺,对着月光想看清楚些,可屋外天黑,看不分明。他只好放下来,刚要给陈坤成,手指不经意碰到中间部分,竟然还是软的!

明月心里一惊,吓得魂儿都掉了。不用说,这御玺是假的!

和田玉虽说是软玉,可上好的和田玉,铁器划不上痕,怎么可能用手指就能按瘪了?

天啊,这可是传国御玺啊!

竟然是假的!

那真的在哪儿?

是落在了苏玉辙手里,还是另有隐情?

这御玺都是假的,那陈坤成这皇位就坐得名不正言不顺……

明月的魂儿在半空飞了一圈儿,好不容易归位了。他转头一看,就见陈坤成站在上首的两个台阶上,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他。

他仰望,他俯望,君臣就在台阶上“深情”对望,谁都没说话。

明月的脑袋是懵的。

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。

他不敢拿着这样的东西交给陈坤成说是御玺,可不交给他,陈坤成分明看到他捡了什么东西。

他突然福至心灵,想,陈坤成之前知不知道这御玺是假的?

陈坤成连睡觉都抱着它,是因为知道它是假的,怕人发现,还是因为珍视爱不释手?

细思恐极。

明月心里没底。

一君一臣就僵在那里,一上一下,半天没人动。

月光如水,温情地抚摸万物,包括台阶上的君和臣。

明月的心如高山坠石,急剧下跌,一直跌到无底深渊里去,黑成一片,看不到光明。

他知道,无论陈坤成之前知不知道这御玺的真假,恐怕他和清风都得死。

这是天大的秘密。

秘密设下的死局。

哪怕陈坤成之前不知道,现在他知道了,为防落人把柄,也必须杀人灭口。

如果陈坤成之前就知道这御玺是假的,此番彻底暴露了,还是得杀人灭口。

想到用不了多久,自己和清风可能就人头落地,明月心里一阵绞痛。

想到这些年,三人成虎,并肩作战,同甘共苦,最终却要因这一方御玺兄弟反目,惨遭横祸,明月又是一阵心酸。

权势果然是柄双刃剑。

沾上了,一面是荣耀,一面是祸患。

别说是亲兄弟也要互相防备,就算是父子,也可能互相残杀……

既然一定要有人死,那……就让他明月顶着。

明月心一横,有了计较。

陈坤成不知明月在想什么,此时此刻,他同样心事重重。

他并不知道御玺是假的。

他只知道,是他亲手摔碎了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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