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胤望着江韵婵得意地扬了杨嘴角,随即又故作严肃地转过身来,认真地道:

“哎呀,你看看你们,还没到过年呢就跪!跪啥跪,我可没有红包给你们啊!”

华胤“噗”地一声,转过头忍笑。

赢了,江韵婵稳赢。

蒋雄答应了,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很多了。

她告诉蒋雄如何招募人手,签订契书,然后再到官府跟前过了明路,最好再起个响亮的名字。

最后,这名字定成了“角楼跑腿”。

真是通俗好记。

蒋雄满意得很,江韵婵更满意。

等从角楼出来,江韵婵得意的嘞,恨不能坐到自家糙汉子的肩膀上去。

额,当然,如果不是华胤的伤还没好全,江韵婵怕是恨不能骑到爷们儿脖子上游街呢。

她也太会洗脑了吧?

看看蒋雄那憨货,空有无赖手段,却没点子拿捏人的本事,三言两语就被江韵婵给忽悠了。

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,这样行吗?”华胤抬手拥住小姑娘,还觉得有些遗憾,没能尽得了一个打手的职责。

“行,怎么不行。”江韵婵笑了笑,“蒋雄这辈子肯定没当过好人,他们角楼的人见惯了人性的丑恶,也忘了该怎么当个好人。”

这一次,江韵婵就要给蒋雄一个当好人的机会。

“那万一他没改呢?”华胤反问道。

“不改就让县太爷把人抓走啊!没了蒋雄,还能有别人。接连经过这几遭,角楼总能选出一个合适的话事人吧?”

唯物主义告诉我们,事物都是在发展的。角楼跌几个跟头,也能发展。

“我也没觉得蒋雄不行,他就是跑偏了。”江韵婵神秘一笑:“他反应迟钝、空有狠毒却不敏锐。等到发现自己已经成为好人的时候,就骑虎难下了。”

华胤闷笑一声:“不错。”

上了江韵婵这条贼船的,就没见谁能顺当下来的。

村子里的乡亲们如此、县太爷如此,回春堂是如此。现在,一个流民聚集的阴暗角落,亦是如此。

“当好人,是会上瘾的啊……”江韵婵轻声道。

华胤再度拥住小姑娘的肩头,紧紧拥了一下又松开。

他相信江韵婵的眼光。

江韵婵和华胤办完了事,就各自在街上分开去忙活。

且说,江安和江丰去了书塾也没闲着。

课间休息的时候,江安正在跟同窗们绘声绘色地说着他家里那只成精了的小松鼠。

“……还能这样这样,把松果给转回来!哎,你们说神奇不神奇?我和姐姐,还有江丰!我们从来都没教过它杂耍,它天生就会!”

江安说得一板一眼,信服力极强。

能够考进戴夫子班级的也不是傻子,一个小朋友提出疑问:“怎么可能有松鼠天生就会这些?”

“江安就会吹牛,我在城里连一只松鼠都没见过,怎么会有天生就会杂耍的松鼠?”

“切,说不定是他编的!”

……

小孩子们的嘴皮子最直接、也最致命,一下子就挫伤了江安的自尊心。

江安坚持争执道:“我说的都是真的!它来到我们家之后就什么都会!我姐之前也不知道。我没骗你们!小黑、章子,我没撒谎!”

为了证明自己说得是真的,江安一把拽住江丰的胳膊:“江丰,你跟大家说,我没撒谎吧?你今天早晨也看到了!”

江丰点点头:“是真的。”

“切,你们是兄弟,一起撒谎也是有的。”叫章子的小少年名叫章一恒,他家里是做小本生意的,平素就爱打扮、模样秀气素净得很。

他自恃见多识广,一听江安吹牛就受不了,搓了搓鸡皮疙瘩,不忿地道:“穿同一条裤子给你作证,是帮你圆谎吧!”

“哈哈……”同窗们笑出了声,也有点头应和“有道理”的。

黑子是众人里长得最黑的,他大名也不叫黑子,而是叫沈旺,家里头希望他这一辈子都能过得兴旺,所以起了个特别接地气的名字。

他不知道该相信谁,一会儿看看江家兄弟,一会儿看看章子,挠了挠头。

“上课了,上课了!”

伴随着戴夫子身边书童的唱和声,所有弟子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上课。

章子转过头,冲着江安无声地动动嘴:撒谎精。

还有几个素来跟江安关系一般的同窗,也不住地频繁回头,无声地说:大话王。

江安气得攥紧了拳头。

他没撒谎!

总有一天,江安会证明自己说得是真的!

中午下课,不少人都围着江安笑嘻嘻地喊“撒谎精”,“大话王”。

江安好生气啊!

他好几次都攥紧了拳头,想冲上去打人。

“哥,哥你别生气。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。”江丰拽住江安,认真地道:“哥不是撒谎精。”

为什么?

江安红着眼睛委屈地道:“我说的都是实话,你说的也是实话,为什么大家因为我们是兄弟就不相信我们?”

凭什么?

说真话跟是不是兄弟有关系吗?

“那……那我不当你兄弟了,我去跟他们说,你说的都是真的,行吗?”

江丰小心翼翼地反问道。

“算了。”江安沮丧地垮了垮肩膀:“姐姐说了,我们要不畏人言。”

说起来简单,做起来可难。

小孩子们较真起来,可比大人执拗得多。

江安一边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,一边暗自恼火这些人没见过世面。

不就是一只会杂耍的松鼠,怎么就能让这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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