禾雪的位置空了一上午,阮恩有些不放心,想着她是不是生病了,拿出手机给她发短信:什么情况?一直没有等到回复,电话打过去,却提示关机。下班回到家却接到国际长途,是禾雪打来的,告诉她自己被漠北拉着去法国度假了,此刻正在铁塔下,她说“阮阮,其实巴黎的夜景一点也不漂亮。”

阮恩讶异,“那你工作怎么办?”禾雪就笑,说“漠北给老总打了电话,要求徇私啊。”阮恩也笑,她差点忘记漠北也不是普通人物。

“那你在外面小心点啊,记得给我带明信片。”

“Nop

oble”

顾西凉又整夜未归。阮恩也依然躺在大床上,眼睛闭了又张开,最后实在睡不着,爬起来放偶像剧。第二天是周末,阮恩一觉睡到2点,爬起来简单梳洗了下自己,没有感觉到饿,索性喝了点水补充能量。然后又继续拿本书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派遣无聊。大概3点左右,门被人打开来,阮恩回过头,顾西凉的脸就出现在自己眼里。

明明只是2天不见,她此刻看他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。努力抬起嘴角给他一个笑脸。

“有没有吃饭?”顾西凉不想见她苦涩的表情,他宁愿她疯闹,也好过此刻内心对自己的谴责。他没有回答阮恩的问题,反而单刀直入地询问。

“亦舒明天出院,她一个人,我。不放心。所以会暂时住在家里,你没意见吧?”

笑话,她敢有意见么?这分明就是通知不是征求意见。那么顾西凉,你把我置于何地呢。

阮恩半天终于才消化了他的意思,眼神四处犹疑,最后才一下一下缓慢地点头。

“我没意见。”

顾西凉闻言稍微放松了下来,她说没意见,那就是真的没问题吧。

他明明就清楚其实有问题。哪一个女人能大方到将自己老公曾经深爱的人接到家里,让他们有机会朝夕相处呢?他只是不想去深思,这意味着选择,他怯步了。

见阮恩又重新低下头将视线锁定在膝盖上的书,他仿佛找话题般地问了句“看什么这么有劲?”阮恩头也不抬地回答“冷笑话。”

“哦,说来听听。”

“就是有一只企鹅,他的家离北极熊家特别远,要是靠走的话,得走20年才能到。有一天,企鹅在家里呆着特无聊,准备去找北极熊玩,于是他出门了。可走到路的一半时,发现自己家的煤气忘记关了,这就已经走了10年了。可是煤气还是得关啊,于是企鹅又走回家去关煤气。关了煤气以后,企鹅再次出发去找北极熊。等于他花了40年才到了北极熊他们家……”

“然后企鹅就敲门说”北极熊北极熊,企鹅找你玩来了!

“结果北极熊开门以后你猜他说什么……”

“我不和你玩!”

顾西凉听完不经意地扬了下嘴角,然后上楼准备休息,阮恩的声音却又想起。

“这是我看过最残忍的冷笑话。”

顾西凉上楼梯的脚步停下,他回过头,与阮恩的视线相撞。

“你知道为什么吗?因为北极熊说的是:我不和你玩!这代表他并不是不想玩的,只是他不想,和她玩。”

“对象错了,任时间地点如何对,天时地利如何对,人不和,依然是一场空欢喜。”

顾西凉的心沉下来,他听出了阮恩这番话的弦外之音,他分明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泪影。

本来何亦舒是坚持到顾任的公寓,顾任却美国总公司的事临时飞了回去。顾西凉怕她又发生什么意外不能及时抢救,才要求她到家里住,起码有更多的机会照顾。阮恩与何亦舒正面相对的时候,两人依然忍不住惊诧。阮恩想了很久,才想出四个字总结,气质有加。她率先回过神,帮着何亦舒拿行李,收拾房间,程表现得体。

可是没有人知道,她的心里在淌血。

何亦舒的房间就在阮恩与顾西凉卧室的隔壁,晚上三人在家吃了气氛怪异的一餐。何亦舒要求帮阮恩刷碗,阮恩欲拒绝,顾西凉却率先开了口。

“不用了,你目前的身体最好不要碰冷水。”何亦舒注意到阮恩突然惨白的脸,其实很过意不去,毕竟自己算是突然插足的第三者,但内心却依然忍不住为顾西凉的袒护而高兴,她对阮恩,有千千万万句抱歉。

最后何亦舒在顾西凉的要求下回了房间休息,阮恩也觉得心累,早早就洗漱完倒下床休息。顾西凉已经几天没有管公司的事,上床拿起陆成传过来的资料仔细研究,时针指向1点,刚准备躺下睡觉,何亦舒的房间却穿来一声闷响。顾西凉被子一掀,急急忙忙下床跑过去。阮恩本来一直就没入睡,顾西凉的举动简直是在她伤口上撒盐。

是何亦舒半夜想喝水,却不小心打破了玻璃杯。顾西凉松了一口气,安慰了几句又回到卧室。踏上床,却发现阮恩朝着天花板睁开的眼睛,他动作顿了顿,才不发一语地关灯,躺下。

顾任站在华盛顿纪念碑的顶楼,对着整个夜空品手里的红酒。Ada天天都有报告阮恩和顾西凉,何亦舒三人的进展,顾任对自己的弟弟还是有一定了解,他故意选择在这时候离开,顾西凉必定不能抛下何亦舒一人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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