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路都在听洛腾噼噼啪啪讲个没完。他越讲,杨慕心里就越没底。本想说出真相,原来真相这么伤人。杨慕的亲娘—那个名叫妙月的妙人,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,撒了一个弥天大谎,致使杨慕一生下来,就要背负偌大的希望,而且这希望容不得半点闪失。

杨慕想,妙人娘精心策划的这个局,如同用谎言编织了一套金色铠甲,看起来金光灿灿无懈可击,然而有心人只要循着这线使劲儿捯,总会找到线头,到时候一拉,金色的甲片哗啦啦就会掉下来,露出本尊。那时,环伺在周围的虎豹豺狼就会连皮带骨将娘俩吞了,连个渣都不剩。

想到这里,杨慕浑身打颤,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即将到来的未知命运。心里嘀咕着再缓缓再缓缓,瞟一眼街角,有处茶摊,赶紧三步两步的走过去,招呼洛大妈,“洛腾,我们歇会儿1

“这才刚走了一半儿路,你就歇会儿?”想想,一定是杨慕不忍与他分离,猥琐的笑道,“也好,其实我也舍不得你回家,我们再说会儿话。”洛腾将东西堆在一边,要了壶茶,两人坐在茶摊里,边喝边聊。

抛开这异世里将要面临的苦恼不提,置身在慢节奏的古代闹市,杨慕终于感受到些许的温馨。这里民风是淳朴的,茶是无限次续杯的,喝的没味了,茶叶也是不限次续杯的,小食是免费的,味道是不怎么地的。吃惯了南方清淡的食物,觉着这里的,不管什么,都带着点粗盐粒子味儿,齁咸,实在难以下咽。

杨慕翘着二郎腿,漫不经心的晃着脚,享受此刻悠闲。时不时的喝口茶,听着洛腾絮叨,听隔壁桌议论有个水塘子里打捞上来一具女尸,告示贴出来,却无人认领,就被草草埋了。杨慕想,唉真是可怜,这万恶的旧社会。忽然,摇摇晃晃的脚戛然而止,杨慕饶有兴致的看着什么。洛腾诧异,转身顺着杨慕看着的方向回望,哦!了然。

原来看的是豪门贵胄的雍容车驾。以前看到这种阵仗,杨慕也是这种情态,男人嘛!憧憬这些并不奇怪,百般辛苦万般磨难,终其一生的成就,不外乎豪车豪宅,美人在怀。有些自称君子的人,对这些不屑一顾不予承认,切,还不是没那个能力,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,洛腾就喜欢杨慕这真实的贪婪,调侃道,“很羡慕?那就用功读书!将来你也这么风光1。杨慕收回视线,看看洛腾,“这里拉车的都是牛?”这太奇怪了,古代不都是马车吗?

洛腾似乎很享受于解答杨慕的问题,以前被杨慕的学识压得太狠,现在终于轮到他高谈阔论,清清嗓子,摆出一副学究的架势,“牛车,是现下最盛行的,马车那种破烂玩意没人用!在长安,上至皇家,达官显贵,下至平民百姓,均乘牛车。根据等级,分十二牛,八牛,四牛,二牛,一牛。上等牛车宽敞高大,装棚施幔镶金嵌玉,车内铺席桌几一应俱全。山珍海味随时享用,软枕高垫可任意坐卧,你懂的,贵族子弟最喜欢这种车,肆意承欢嘛。。。”

“哦!房车。”杨慕不以为然淡淡回应,不过想不到古代的这些贵族,还是很会享受的。对着洛腾笑笑,可怜的古代人。那就跟他说一说更先进的交通工具吧,“唉,你知不知道,有一种可以飞的座驾,日行千里不止,行走起来响声震彻四方,乘这种座驾,省时省力,随时腾云驾雾,比这个强多了。”

洛腾闻所未闻,瞪大眼望着杨慕。“想不到你都这样了,见识还在我之上。”别人一定觉着杨慕所说是无稽之谈,可洛腾对杨慕说的任何话都深信不疑。洛腾在这边一脸崇拜的看杨慕,杨慕则浑然不觉的看着那豪华的牛车缓缓驶过来。

原本拉车的是牛,也没那么稀奇。只是缓缓行进的牛车周围,有无数美丽的少女簇拥着,抛花的抛花,哭喊的哭喊,尖叫的尖叫,乱作一团。时不时的有一些容貌姣好的女子爬上车辕,看样子还想爬进车厢,帘子都没触到,只见帘内露出一只穿绣着芙蓉花的白底粉靴,一脚将女子踹下,悲惨的落在一炮黄尘里,伴着美女的香汗四溅。杨慕惋惜闭眼,好惨!摇摇头心里感叹,“哎呦喂,耍大牌?当红的明星也不过如此吧?难道说这里也流行追星?”

杨慕扭头一个眼神过去,洛腾会意,轻轻嗓子,“这阵仗不小,四牛车,不是一般的人家。”杨慕看到车辕上镶金的‘吕’字,洛腾也注意到了,“八成是吕府大公子的座驾,这大公子虽是男子,却承了他娘的好相貌,他爹的好武艺。整个长安城里的郎君,就数他貌美而才武,男人见了羡他绝世的武功,女人见了则慕他绝世的容貌。”

这时,一阵风撩起了车厢的绣麒麟锦帘,杨慕的眼光停驻在一张脸上,呼吸一滞,心漏跳半拍,呃!传说中的心动?古时候没有雾霾,看什么都是高清,这男子明净的脸上,剑眉端正,鼻若悬胆,一双美目深邃狭长,波光潋滟,笑起来仿佛含了满天星仔的光芒,敛去笑容,又似收了北极万年的寒冰,不怒自威。最为诱惑的,是他的唇,颜色正好,不浓不淡,少一分略显苍白,多一分就会俗艳。着玄色衣裳,衣料华美,他手指修长,举一盏金色酒杯,衣袖暗金流动。这男子像谁呢?杨慕脑海里轮播闪现出一个个美男的脸,仲基?易峰?敏镐?于晏?君上?太子夜华?魏婴?玄彬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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