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大早。

秦书铭和邱财神前往姜宅,看到大门外聚集一群人。

问过才知,这些人与姜家素有生意往来,姜岩纬多日闭门不出,这些人急坏了。

邱财神与姜岩纬关系不寻常,由管家带进门,见面后邱财神大吃一惊。

才几日不见,姜岩纬身体消瘦,脸色蜡黄,颧骨突出,整个人像被扒了一层皮似的。

姜岩纬有气无力地说:“前段时间我每日吃素,亲力亲为地照顾黄牛,故而消瘦一些,但这无妨,有命在我已经谢天谢地了。”

邱财神问:“门外那些做生意的老板,你一概不见吗?”

姜岩纬道:“暂时没有心思。邱老板,不知今日登门有何贵干,如若没有要紧的事,我要回去抄《南华经》,陶仙人吩咐我每日抄经三遍。”

邱财神道:“我和侄子前来,特意给姜老爷送一件要紧的物件儿。侄子,还不快把那物件交给姜老爷1

秦书铭小心翼翼地从袖子口袋中取出一个长条状的枣木方盒,上面用红绳系着。

打开方盒,是一把锈迹斑斑的紫铜器件。

“姜老爷,不瞒您说,我年幼时与贵公子的病情一模一样,父母带我求遍名医都无法治愈。”

“五岁时在村口遇到一位云游的老道士,他说我犯了煞,见我可怜,便将这柄三尖两刃刀送给我,他说这是二郎真君的法器,最能克制天犬煞。”

“说来灵验,自从我随身携带这把法器,病情便好转了。”

姜岩纬捧着木盒,双手开始颤抖:“竟有此事!那贤侄将此法器带来,意欲何为?”

秦书铭道:“送给姜老爷。”

姜岩纬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,嘴里连说“这如何是好”,双手却紧紧抱住木盒,生怕飞了似的。

秦书铭道:“我的病已经痊愈,这法器留在我身上无用,姜老爷又是家叔的老友,便送给你也无不可。”

若往常,凭生意人的精明,姜岩纬定能发现此中蹊跷。

不过连日来姜岩纬早被陶仙人摆弄得精疲力竭,早已丧失生意人的精明。

现如今,他抱着方盒子,就如同抱住救命稻草一样。

“贤侄如此慷慨,我感激不尽!但这么贵重的物件,我绝不敢白拿!贤侄,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,只要是我能办到的,绝不推辞。”

“既然姜老爷这么说,那我恭敬不如从命。我一直想干一番事业,不如姜老爷把手里一些无关紧要的生意,交给我做?”

“瞧我这脑子,我记起来了,贤侄想经营粮店?”

“粮店固然好,但我更希望姜老爷能把漕运码头交给我做,我这人喜欢结交江湖上的朋友,喜欢码头上的热闹劲儿。”秦书铭道。

“这个好办,这个好办,不过……”

姜岩纬突然拧着眉头道:“这件事答应你之前,我要先请示陶仙人的意思。二位且随我来,一起去见陶仙人。”

姜岩纬头前带路,往里屋走去,秦书铭和邱财神对视一眼,跟了上去。

来到里间屋,姜岩纬敲门后等了半晌,陶仙人才开门出来,穿着白色中衣,脚拖云鞋,看样子刚睡醒不久。

几日不见,姜老爷瘦了一圈,这位陶仙人却养的富态许多。

“何事?”

“陶仙人,是这样……”

姜岩纬说出邱财神叔侄二人的来意,陶仙人勃然怒道:“天犬煞岂是普通人能懂的?姜老爷,你这样随便相信外人,当心害死你自己1

邱财神道:“陶仙人,我这侄子当年也犯天犬煞,且被那位云游道长给治好了,说明那位道长的法力不俗1

“反观姜公子,多日以来仍然没有痊愈迹象,由此看陶仙人的法力未见的高过那位云游道长1

陶仙人怒斥道:“云游道长身在何处?为何不拉他来我面前对质?你说他治好天犬煞,在我看来都是骗人的鬼话1

邱财神道:“是不是骗人的鬼话,陶仙人心里有数。说起来前日天狗食日,我在姜宅墙外遇到一人,那人似乎与陶仙人认识,若陶仙人想对质,我把那人带来与你对质?”

陶仙人微变,沉默片刻对姜岩纬道:“姜老爷,劳您回避片刻,我有话单独与他们讲。”

姜岩纬神情慌张,急忙退下。

陶仙人脸色一沉。

“你们是何人?”

“西北玄天一枝花,花兰葛荣是一家。”

“看来也是吃张口饭的,既然是同道中人,就该懂江湖规矩,各吃各的饭,各走各的路,为何要给我捣乱?”

“姜家肉肥,你一个人吃不下。”

“吃不吃得下,那是我自己的事,不劳别人担心1

“据我所知你们这行有规矩,一哥要狠刀,二哥要抛刀,三枣要跳蚤,现如今你骗局败露,不该抛吗?”

这段是江湖话。

“一哥”指死心塌地的傻狍子,“狠刀”指狠宰;

“二哥”指将信将疑的狍子,“抛刀”指放弃行骗;

“三枣”指被拆穿,“跳蚤”也叫跳场,就是赶紧跑路的意思。

陶仙人冷笑起来:“姜家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,凭什么抛刀?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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