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执和寒慕依旧早晨从将军府出发,晚上返回将军府,早出晚归,偶尔还会出现不归。夫人很是心疼,总是嘱咐贴身的军士为二人备好蓑笠、酒浆、干粮。连着两天的中雨使挖沟的速度有些慢了,军士从早到晚只有吃饭时才歇息,又是在雨中,难免有军士病了,寒慕连忙增派五百名军士,建议高极将这些军士分成两拨,两班颠倒轮作,大大提高效率。所幸两天雨后迎来三日的响晴,午饭时,应执、寒慕、高极坐在汙河石堆上进餐,三人边吃边望着亮晃晃的河面,寒慕问:“中大夫,去宋国的使者回来了吗?”

高极喝了一口淡酒,说:“说是今日抵达昌乐。”

应执说:“宋国的水患防治应比我国困难得多。”

高极说:“听说宋君贤明有魄力。”

应执说:“在天灾面前,又兼特殊的地理,宋君再贤明,恐怕也无济于事。”

寒慕说:“怎么没有,迁都啊,把人民迁走,就不怕百姓死于水患了。”

高极沉思,然后向寒慕投以万分佩服的目光,说:“恐怕只能迁都了,不管如何,这次杞水横流于宋国,宋国绝不可推脱责任于我杞国。”

应执说:“就怕陈国泄洪,水淹杞国。”

高极说:“我已经打探过了,今年陈国雨水不及杞国,而杞国的雨水又不及宋国。”

午后,便从王宫内传来消息,说宋国派来使者带来钱币和礼物,想和杞国学治水之道,高极去见了宋使,更带着宋使逐条河流查看,宋使夸赞不已,对杞王矢口称赞,杞王大悦,赏高极不少衣物财帛。

全家人大喜,尤其是高壅子,这么多年他汲汲专营,只有他送别人财物的时候,如今看到这丰厚的赏赐,激动得无以复加,用将军府的食器大吃一顿,开始和自己的儿子们商量着买房置地。

高极躬身曰:“父亲,此事不急,待夏末三妹庙礼、四妹入府、水患清除后才为稳妥。”

高壅子当时颔首,但白日总不免四处转转,这一日他恰好发现在城西有三间茅草屋,破烂不堪,后面带着一顷的田地,因主人年岁已老偏无子嗣,女儿远嫁于魏国为商贾,急于卖出宅地投靠女儿女婿,此处和武备库仅隔了两条巷道,离王宫不甚远,高壅子站在这茅草屋前幻想着把这田地夷平,盖上十多间轩敞的房屋,嗯,对,一定要有养马安置马车的地方,高棱和南浑要有自己的院子,高极早到了成亲的年龄,他又是这家里的功臣,需要更为宽敞雅致的院落,高条淘气,他和他的奶奶住在最后的院落,孙儿孙女要有单独的卧房,男仆女仆要有自己的居所,杞王赐下的赶车小奴一直住在纺室内;他甚至还规划了自己姬妾的房间。是的,他现在没有姬妾,因为贫穷,别说姬妾,即使奴仆也才仅有一名垂垂老矣的老奴。

高壅子和丈人攀谈,问东问西。丈人说:“天下之土莫非王土,这杞国之地也莫非杞王所有,可偏偏小老儿的这十數亩的土地为自有,小老儿的爷爷随着先王迁来此地,为鼓励垦荒,先王命垦出来的土地一半归王族,一半归自己。我的爷爷那是气力壮,和季父开垦许多的田地,可论到我这一辈,只有女娃,偏偏还远嫁了,老妻于我之前归天,现身边只有一奴。今老矣,女儿已经不惑,所幸生活富足,外孙也至孝,已多次派小奴来接我了。”

“当初因垦荒而私有土地的老丈还多吗?”

“那些老丈在世的不多,但土地都传给子孙们了。屈将军府不就是嘛,老将军的祖父本为先杞成公一名心爱孺子的弟弟,姐弟都受杞成公的宠爱,蓄养不少家奴,杞国一半的田地都是屈骜先祖领着家奴开垦的,只可惜他当时姬妾不少,儿女并不茂,两个女儿远嫁到别国王室;只有一个儿子即老将军屈骜的父亲,喜武好斗,未等而立就卒于和淮夷部落首领的私人争斗中;屈骜母亲改嫁,屈骜就寄养在王宫中,未等弱冠即为将军,对徐对宋打了不少好仗,杞国稳定下来百姓繁衍,土地逐渐不够了,屈骜又率领自己的军士,唉,他府上的军士就是他祖父家奴的后代啊,继续垦荒,话说杞国田畴十之七八为屈家开垦,可屈骜把大部分奉献给王室,自己仅留其十之二,奉养军士,像武备库的寒副将十一岁因救老将军而得如我这般大的私田呢。”

高壅子听完不禁羡慕,自己年已半百,从宰夫下大夫到中大夫再到上大夫,用了三十年,至今还不如将军府一名军士。“那丈人你这片土地怎么卖呢。”高壅子问。

“只收金银,不收钱币。”丈人淡然一笑。

“金银需要多少?”

“2夏寽。”丈人回复。

“那你这屋这田可有人能买?”高壅子问。

“没有2夏寽白银绝对不出卖”老丈愠怒,“老儿凭借这十亩土地自可颐养天年,死后无人继承土地归了杞王便是。”

“白银2夏寽。”高壅子喃喃地重复,踩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走。

老丈在身后说:“上大夫如果无意,小老儿就找别家了。”

高壅子混似没有听到,边走边嘀咕白银2夏寽。他高家哪来这么多的金银,前日高极得到杞王分赏的金不过半夏寽;少将军府的聘礼中并无金银,布匹已经用得差不多了,十八石的

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