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走到什么时辰了,忽然听得山谷中风声有异,小公子高兴地说:“此处应该有山洞。”

宣容问:“你如何就知?”

小公子说:“你仔细听听,是否有一种极低微的像是口哨的声音?”

宣容说:“是的,我也听到了。”

“我小时候,父亲曾说风吹过山洞,定会发出清越的声音。只可惜,天太黑什么都看不清。”小公子边说,边走向山根处,用手中的长棍在山地四处戳。

一缕青烟升起,暗沉的山谷中出现萤虫光芒,小公子回头,发现宣容用石燧点燃三五根枯草,小公子忙说:“快熄了,别让人发现。”

宣容说:“这是什么时辰,什么地方,这有多冷,我赌现在才不会有人找我,坏人也是要休息的。你快找山洞吧。”

果不其然,小公子在第二把枯草将要燃尽时找到山洞,二人走进山洞,欣喜地竟情不自禁拥抱在一起,尽管山洞极小,将将容下两个人,但喜的是此处无风,洞口竟然有现成的枯枝。实在是太过疲乏了,二人在洞口横了一小棵枯树,笼起一个小火堆,就侧着身子紧紧挨着睡着了,小公子里侧,宣容外侧。

拂晓,宣容感觉不知什么在自己的脸上喷着热气,宣容翻了一个身,将埋在小公子肩上的头转向洞口,忽然一阵剧痛,宣容猛然坐起,狼,是狼,竟然一口咬在宣容的肩膀上,还在撕扯,宣容吓得无法出声,慌乱中她讲靴子内的匕首抽出,刺在狼的眼睛内,可狼竟不松口,依旧不停地牵拉撕咬,宣容刀法极快,拔出匕首接连不知道刺了多少刀,狼的血飞溅开来,溅到小公子的脸上,小公子睡梦中用手摸了摸,感觉黏黏的,温热的,睁开眼,看见一匹狼,伏在宣容身上,宣容闭着眼,大口地喘着气。而洞口竟然还有三五匹狼,只因洞太小,挤不进来,其中一只狼弓着身子死命从枯树枝缝隙往洞内钻,大半身体已经进入洞内,正滋着牙试图咬宣容,若不是死狼趴在宣容身上,宣容的腹部定会被此狼咬出一个窟窿。

十七岁的小公子急了,这个少年第一次急了,他从宣容手中拿起剑,割破了狼的喉咙,那只狼尸就卡在洞口,血气弥漫在狭窄黑暗的洞中,让人无法呼吸。小公子将死狼踢出洞外,黎明的阳光带着寒气就钻进洞内,剩下两只狼远远地坐在洞口前,一南一北,眈眈相向,小公子却不怕了,他极快地捡了枯枝在洞口前面围了一个半圆,便钻入洞内,将宣容身上的狼扒拉走,只见宣容的肩前都是血,连忙替宣容脱掉衣服,白皙的肩膀赫然有四个牙齿印记,血正汩汩流出。

小公子自责不已:“我为何睡得如此沉,让一个姑娘家受了如此的罪。”他掏出一羊皮袋,用清水将伤口血迹洗净,然后又拿出另一个羊皮袋,将里面的液体倒在宣容的肩膀上,宣容身体一阵痉挛,嘴上嚷着“疼”,小公子的眼泪就下来了,咧着嘴边哭边安慰说:“宣容,不疼,不疼。”

昏迷的宣容似乎闻到一种熟悉的酒味,那酒分明是她亲手酿的,他怎么会有自己酿的酒?宣容睁开眼睛,眼前的一张脸,分明然后又恍惚,一会是青禾,可转瞬又变成了寒慕。宣容的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,闭上眼睛,太累了,实在太累了。小公子看到宣容似沉沉睡着,连忙掏出伤药,给宣容敷上。然后从自己衣角撕下一块布条,将伤口包扎好。

他静静看着宣容的脸,那张脸上溅着血迹,衬得她更加苍白了,秀眉直飞入鬓,长长睫毛静止不动。他用衣角轻轻沾了一点水,将宣容脸上的血揩净。然后处理狼的尸体,两条狼两个头颅分别扔给洞外的两只狼,那两只狼看后,似乎有悲戚的神色,喉咙间似乎有低声咆哮,不久转身离开了。小公子麻利地给狼剥皮,将狼皮挂在洞口枯枝上,然后点起火,开始烤狼肉,把烤好的狼肉撕得一条一条的,自己吃下一些,只觉得口渴,但并不喝水,因为水袋中水所剩无几,他要留下给宣容喝。

宣容醒了,一个劲说:“渴”。小公子连忙把水袋送到宣容唇边,慢慢喂她喝水,宣容又说饿,小公子把烤好的狼肉撕成极细的小条塞进宣容口中,宣容吃下又接着睡了,小公子也躺在宣容身外,眯着眼睛养神,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觉得外面有动静,张开眼,竟有七八只狼,其中两只越过枯树,直奔洞口,小公子仗剑而起,两只狼同时扑向小公子,这时宣容坐起,拿起木棍便砸向一只狼的头部,而另一只狼也被小公子刨腹,肠子流了一地。其他狼相继越过枯枝,但洞口只能容下两只偏瘦的狼入内,狼也不肯轻易送死,就围堵洞内。

四条狼的狼皮被小公子简单串在一起,成了大大的裘被,小公子对靠在洞壁内的宣容说:“你瞧,咱俩可不怕过冬了,待咱俩再杀四只,以后都不需要割枯草了。”

宣容有气无力地笑着。她忽然开口问:“你为何就不能佩戴长剑。”

小公子说:“谁说我没有,不是在包袱内吗?”

宣容说:“那你把我的剑还给我。”

小公子故意打量着:“真是好剑,不愧是将军府的东西。”

宣容不理,懒懒地问:“我能喝你羊皮袋里的酒吗?”

小公子说:“不能,狼牙有毒,你的伤口每日都要洗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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