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云衿一时不知该从何问起,她想起曾业刚才见到她时神色古怪,便问道:“曾业近来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?”

“他呀,谈不上有什么反常的。”昭娘想了想,说,“不过,他这几日勤快多了,可能是怕我借秋桑的事情为难他吧。”

“还有别的吗?”赵云衿接着问道。

昭娘摇头:“其他方面,我就不清楚了。”

赵云衿垂眸想了想,又问:“月初那几天里,有人出过春风楼吗?”

昭娘答道:“楼里的这些伙计经常出出入入的。若有恩客相邀,姑娘们也会出去。”

赵云衿随即问道:“你记不记得有哪几位姑娘出去过?”

昭娘犹豫了一下,随后从她随身带着的革袋中掏出一本又薄又小的簿子。她一边翻看着那本簿子,一边答道:“玉瑶、阿娇、翠红、緑翘,这几个人出去过。”

昭娘合上簿子,紧接着补充道:“她们出去的时候,都是有人跟着的,绝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儿。”

赵云衿接着问道:“除了受到恩客的邀请,你这儿的姑娘还有别的办法出去吗?”

昭娘坦诚道:“大人,我这里是妓馆,哪能随便让姑娘们出去?”

赵云衿觉得昭娘说的在理,便另起话头:“你可知道玉竹和秋桑是表姐妹?”

“知道,我从人牙子那里把她们买来的时候就知道了。”昭娘答道。

“那你知不知道她们的身世?”赵云衿继续问道。

“我只关心她们的模样俊不俊俏,没工夫计较她们的出身。”昭娘顿了顿,又道,“当年,我是看中她们细皮嫩肉,才买下她们的。按理说,她们从前过的日子应该不错。”

赵云衿接着问道:“玉竹和秋桑之间的关系如何?”

昭娘回忆道:“她们两个一起长大,没有闹过矛盾。玉竹生性要强,样样都想胜过秋桑。秋桑却性子软弱,也没有好胜心,好在她天分高,学什么都很快,再加上她相貌标致,也算是讨人喜欢。”

“那么,在秋桑失踪之后,玉竹有没有什么变化?”赵云衿继续问道。

“她和以前一样,没什么变化。”昭娘皱着眉头想了想,然后说道,“现在想来,她似乎太冷静了一些,我一直都怀疑她早就知道秋桑要跟人私奔的事。”

昭娘的话点醒了赵云衿,她立刻问道:“在秋桑失踪的这段时间里,有没有人来找过她?”

昭娘随口答道:“有,都是她的熟客。”

“你还记得那些人是谁吗?”赵云衿问道。

昭娘答道:“我记不得那么多,有好些人只是问了问秋桑的情况,我胡扯几句就把他们打发了。倒是有位姓程的公子,吵着嚷着非要见秋桑,无论我说什么,他都不信,难缠得很。”

“你说的是程俊吗?”赵云衿追问道。

昭娘想了一下,说:“好像是这个名字。”

“好,多谢你了。”赵云衿道了谢,便说,“我还有些事想问一问玉竹,不知她在何处?”

“她现在应该在房里。”昭娘招手叫来一个婢女,对她吩咐道,“去把玉竹喊来。”

见那婢女领命而去,昭娘忍不住向赵云衿问道:“大人,秋桑是死在外头的,宋川应该脱不了干系吧?您今日来问这些,究竟是为何?”

赵云衿状似随意地笑道:“你别多心,现在情况还不明朗,我不过是想多了解秋桑而已。”

昭娘闻言,仍是半信半疑,奈何玉竹已经来到近前,她只好识趣地离开。

赵云衿见玉竹神态拘谨,便向她招呼道:“玉竹,你坐吧。”

玉竹依言坐下,主动问道:“大人,您还有话要问我?”

赵云衿说道:“我听说,你与秋桑是表姐妹,关系向来不错,是这样吗?”

玉竹点头:“是。”

“那么,秋桑有没有跟你说起过她的心事?”赵云衿问道。

玉竹抿了一下嘴唇,没有答话,反而说道:“大人,有一些事情,我想我应该告诉你。”

赵云衿没说话,用眼神示意玉竹说下去。

玉竹便接着说道:“其实,我和秋桑最后一次见面,不只是闲聊了几句而已。那天晚上,我路过秋桑的门外,她刚巧从我对面走过来。一见到我,她就把我叫住,好像是有话要对我说。

我跟她进了屋,问她要跟我说什么,她拉着我到榻上坐下,没头没脑地说起我们小时候的事。当时我觉得她的神情和语气都很奇怪,我担心她做傻事,就握住她的手,劝她不要想不开。但是,她笑着摇头,说她已经想明白了,让我不要担心。

可她那副样子,让我怎么能放得下心呢?所以我追问她,到底有什么打算。她不肯告诉我,只是叮嘱我以后多保重。说完,她送给我一根木簪,让我留作纪念。我看出那根木簪是程公子送给她的,所以我问她,为什么不自己留着。她说,反正用不上它了,免得留在身边徒增伤感。

回房之后,我越想越不安,于是打算再去找秋桑说说话,可是那时来了个客人,所以······我没去成。当我第二天睡醒了,想去找秋桑的时候,才知道她已经出门了。

我左等右等,都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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