坤和宫的灯火一直亮到天明。

昨夜皇后本已睡下,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,一闭上眼,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自己儿子将被龙宸和龙卿欺负的景象。索性她坐起身来,想想以后的打算。

中途郁金来劝了她几回,都被她赶了出去。等她自己回过神来,天已经全然亮了。

到了时辰,郁金才敢领着文敏婧一同进来给皇后梳妆。她刚小心翼翼地扶着皇后坐到妆台前,就被一句话吓得不敢出声。

“刘宝呢?这临潼王都回来了,派出去的人怎么连个声都没有?他怎么也该来回个话吧?”皇后用手顺着自己的一缕头发,似是不经意地问着。

郁金拿着梳子的手一抖,描金的梳子脱出手掌,掉在了她的脚边。她慌忙跪了下来:“娘娘恕罪,刘宝公公他,他在殿外候着,没娘娘传召不赶紧来。”

“那就传召吧,”皇后冷冷地说道。昨日见到龙卿时,她便不打算放过办事的人,今早瞧着郁金这般,倒也不觉得奇怪了。

“奴才叩见皇……”刘宝跪到皇后跟前,请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。

“别说那些没用的,你只说说,临潼王回来倒也算了,连他的侍卫都毫发无损,派出去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?”皇后侧过脸怒视着瑟瑟发抖的刘宝。

刘宝连连磕头,生怕皇后一怒之下把自己给处决了:“回娘娘的话,先出发的那一拨比临潼王他们先到了凤离山的崖径,本打算利用山间落石,结果犯了大忌,被闻凤道人的弟子们劫持。”

“那他们回来了?”

“是,闻凤道人毕竟是修道之人,他的弟子们不过把我们的人绑在林子里几日便放了。不过那些人说老道的意思是该有个人回来报信。”刘宝低着头,眼珠子都不敢多动一下,这气氛压得他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。

皇后不知何时拿起一支玉簪,紧紧攥在手里:“接着说!剩下的那部分人呢?”

“回……回娘娘,那些人都……都被杀了。回来的人说,他们是被人从偷袭的,一个都不剩了。”连刘宝自己都不明白,这快入冬的时节里,自己怎么会被汗水迷了眼睛。

“难道是月卫干的?”一旁的郁金激动地插嘴道。

“奴才问过,回报之人说检查了死的那些人的伤口,应该另有其人。说是月卫的人暗杀从不用短剑或者匕首这类武器……”

皇后将手中的簪子往地上一掷,玉簪应声断成两截。她似是动了大气,双肩颤抖着:“不必再说了,临潼王他们还真是有不少帮手。这么好的机会我们没把握住,往后在京中,可就没那么多方便了。”

一大早上官惜鸢被酸梅拍醒,她猛地从床上翻起来,把酸梅掀得直后退。上官惜鸢本还打算拉着酸梅一起胡闹,没想到姐姐进来了,她立马乖顺得像个小兔子一般。

上官惜鹇早已收拾妥当,见上官惜鸢还穿着里衣满屋子逛,便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,以示训诫:“从今天开始,你就得把心收回来做咱府上的二小姐了,可不能再向从前那么闹腾了。”

“姐……我哪有闹腾呀?你进我屋也不敲门,还说我。”上官惜鸢撇了撇嘴,不满地回嘴道。

“你呀,一点空子都想钻。我刚刚可是敲了好一会门,你自己疯得都没听见,还敢挑姐姐的不是。”上官惜鹇顺势捏了捏妹妹红扑扑的小脸,瞧着妹妹那副不情愿地表情,她忍不住笑出了声,“快让酸梅帮你拾掇拾掇吧,再晚我就不带你出门了。”

上官惜鸢一听这般,立刻换了副面孔,像是严阵以待的士兵,快步走到妆台前,唤酸梅过来替自己梳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