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杨倒是出奇的平静,除去他猩红的眼眶,他简直不像失去爱人的人。

站起来,他问宋胭:“有些事情,你总该告诉我全部了吧?”

宋胭抹掉眼泪,赶忙站起来,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。

尹杨听罢,又问:“焉子纤呢?乔澜……有留下什么吗?”

傅祗面色一沉。

不是吧?

尹杨这么快就接受了乔澜走了的事实?

宋胭也愣了,但还是回答:“焉子纤在公司,我问问她。”

正说着,铃声就想了。

宋胭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,就见屏幕上,焉子纤三个大字明晃晃的。

真是说曹操曹操到!

赶紧接通,宋胭的问题还未出口,焉子纤就说:“师姐!有件事忘了说,小乔总还托付给了我一样东西。”

宋胭开着免提,尹杨听到了,一把夺过手机,语气很冲:“是什么?”

焉子纤听出来这是尹杨的声音,也没敢耽误,说:“是戒指。”

戒指!

尹杨瞪大眼,心里酸涩,好像一瞬间,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离体而出,心中空荡,回响着呼啸的狂风。

乔澜走了,却把戒指留下。

斯人远去,遗物永存。

电光火石见,尹杨一个激灵,陡然明白了乔澜写的信里那句话是什么意思。

原来……

她在给自己暗示吗?

回到公司,从焉子纤手里拿过戒指,尹杨苦笑:“我这戒指,买了没几天,在它的主人手上待了也不过一天,就又回到了我手上。”

宋胭声音浅浅:“它一直会有主人的,对吧?”

乔澜那么爱尹杨,哪怕中间掺杂了很多说不清的东西,但是没人可以质疑这份感情的真挚。

宋胭相信尹杨深爱乔澜,可她怕,陪尹杨到最后的那个人,是别的女人。

乔澜见证了尹杨所有的青涩和荣光,哪怕她不在了,宋胭也希望她依旧被深爱。

可是,她又希望尹杨能抛下过去,开始新生活,不要囿于乔澜的离去,而一生孤独。

她希望尹杨忘不了乔澜,又希望尹杨找到别的伴。

十分矛盾。

她自己在摇摆,所以试探尹杨。

尹杨想起乔澜最后留下的话,唇角勾起浅笑,手里的戒指被他攥紧,把掌心刺出青白色。

他回答:“它的主人,包括这里的主人,”

他指指心脏。

“一直都会是乔澜。”

宋胭得知了尹杨的态度,也抬手。

“胸口这里,我也会为乔澜留一个位置。”

事情好像轻飘飘的就翻篇了。

尹杨没有宋胭想象的那么歇斯底里,哪怕他也哭过疯过眼眶红过。

可是到底太轻。

宋胭不理解,却不敢去问。

她连日做梦,梦到的都是乔澜,她总是不说话,只是静静地和她对视,目光相接间,袒露出旁人无法得知的温柔。

她是棵荆棘,踩着旁人的言语在风中肆意生长,别人只看到她的热烈和恣意,只有宋胭和尹杨,窥视到了她难得的柔软。

每个人都是一棵树,每一棵树的内心,都住着柔软的藤蔓。

偶尔抬眼望向窗外,宋胭也会恍惚地看到乔澜的影子。最初她大喜过望,急匆匆追上前,希望却次次落空。

再后来,恍惚间看到乔澜,她已经不如往日激动,只是下意识地勾唇,叹一句。

“你回来了埃”

多希望,有人可以回她一句。

“是的,我回来了。”

乔澜的葬礼进行的简单,没通知行业里的人,只有乔澜生前的熟人来访。

尹杨以丈夫的名义,接待来客,无名指上的戒指,从来不肯褪下。

宋胭站在他身旁,看众生悲喜,乔老爷子老年丧女,听到这个消息时身子一僵,晕了过去。

在icu住了好几天,人总算是清醒了,却记忆模糊,别说乔澜,他连自己家在哪都不知道。

尹杨抽空去照顾他,也不跟他讲乔澜,而是说——

“我是你的继承人,以后由我来照顾你。”

“你是我的继承人,那你是我的儿子吗?”

“不是,也是。准确来说,我是你的女婿。”

“女婿怎么能继承我的家业?”

尹杨扬起手,把婚戒给老爷子看,说:“因为我爱她。”

因为我爱她,所以我不带任何目的地接近你,照顾你,所以我接受乔家产业,完成乔澜最后的梦想,却不取一毫一厘。

我爱她,所以我甘愿付出。

葬礼进行到最后,却来了位不速之客。

来人黑衣黑帽,打量着乔澜的遗像,不屑冷哼。

“你们办一场虚假的葬礼,有意思?”

“你说什么?”宋胭现在容不得别人评价关于乔澜的一切的半点不好,直接炸了,“这里不欢迎你1

尹杨也皱起眉头。

男人又是一声冷哼,直接摘下帽子,说:“我你也不欢迎?若是这场葬礼我都不能参与,那你凭什么站在这里?”

这人长着一张宋胭既陌生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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