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,郡王府。

一盏孤灯亮在卧房的窗边,一个身影一闪而过,烛火熄灭。

“讲。”骁云湛一手扶额,闭着眼坐在太师椅上。

“回爷,我们的人找到了当年的幸存的一些旧人,据他们所说,贤妃娘娘的确是先皇后一连串事件的最大嫌疑人,但是并没有十足的证据。贤妃娘娘的母家也不是告老还乡,而是用全族人的前程保下贤妃娘娘一条性命。”

“汝南风家,开国功臣之一,举族还乡,就为了一条性命,你信?”骁云湛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。

“爷恕罪。”黑衣人扑通一声跪倒。

“只怕这事儿和皇帝脱不了干系。”

骁云湛摸了摸下巴:“白日里让你查的事情钉子怎么说?”

“回爷,公主的确被暗中下了毒,钉子已经在给公主解毒了。”

黑衣人战战兢兢,钉子每日在公主身边伺候,竟然还出了这样的事情,要不是爷觉得奇怪,恐怕公主死了也不知怎么死的。钉子危险了。

骁云湛冷笑一声:“真是一颗好钉子,这样的事情现在才发现,真是越活越回去了。”

“爷恕罪。”

“断指散,做的干净些。”

黑衣人应下,心里却暗自纳罕。

断指散虽然服下去后会有断指般的痛苦,但疼痛只是一时的,并不会要人性命。一向冷酷的主子竟然为了不让公主发现端倪而微微松了手,当真是稀奇。

“郭家的事情都办妥了吗?”骁云湛想了一下,意识到还有这件事情。

“回爷,郭家所有的罪证都已经送到了大理寺。”

骁云湛点头,让黑衣人下去。

“只怕事情没有这么容易结束1骁云湛看着从窗户里透进来的月光,久久没有动身。

慈安宫内。

洛南书循例来给吴太后请安,众人聊了一番,洛南书被单独留了下来。

洛南书坐在一边,本想安静的坐着,但又不太拿得准自己这样会不会ooc,洛南书还是决定先开口。

“不知皇祖母留下南书,可是有事交代?”

吴太后本是想先将洛南书晾一会儿再说事情的,没想到对方这么大胆,直接就问出来了,她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。

洛南书看在眼里,吴太后对于她的母亲先皇后是不甚喜欢的,自然对她这个孙女也喜欢不起来,可以说两个人是看对方不顺眼的陌生人。

吴太后对上洛南书的眼睛,洛南书大大方方的看着吴太后,假装看不见对方眼中的威慑。

想用这个吓唬她,她洛南书也不是吓唬大的。

洛南书的眼睛纯澈又干净,吴太后竟一时分别不出是真是假了,索性直接步入正题。

“郭家的事情哀家也听说了,你这些年受委屈了。”

洛南书按规矩行礼说着客气话,心里却不以为然。按理说,这个时候不应该给点赏赐什么的表示一下吗,太后这是连做样子都懒得做,只动动嘴皮子了事。

“但是,天家无家事。”

果然吴太后话头一转:“郭家虽然对你有诸多怠慢,但毕竟那时候也不知道你是天家血脉,也是情有可原,如今郭家也算是朝廷肱骨了,你是个懂事的孩子,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。”

洛南书心中冷笑,嘴上也没有接这话茬:“虽然孙女是苦主,这么多年的痛也都受了,甚至连伤疤都已经不疼了,但这事儿既然是朝堂上的事情,自然有父皇做主,孙女也不好多说什么,不然显得僭越了。”

洛南书这话真的是有得骁云湛真传了,要是骁云湛在场,估计要笑得仰过去。

吴太后哪里听不出这明显的拒绝,不怒反笑:“好个伶牙俐齿,你不就是想说,后宫不得干政,哀家这是僭越了。”

“孙女不敢。”洛南书跪了下来,语气中却不卑不亢。

“我看你是敢的很。”

吴太后将茶盏摔在地上:“满宫里都说你刁蛮任性没规矩,看来是一点不假,给我跪到外面好好反剩”

洛南书答应的干脆,走到庭中径自跪了下来。

太阳越来越大了,照得周围的事物白花花的,很是刺眼。

洛南书一边跪着,心里却没有忘记盘算。

太后是个最沉得住气的人,不然也不会在后宫的争斗中胜出,又保着不是自己亲骨血的皇帝登上帝位。

此前她也不喜欢自己,自己也做过不少出格的事情,但太后都没有多说半个字,如今却突然发难,定有深意。

洛南书跪在地上,膝盖被烫得生疼,汗水也是不住的流。此刻她觉得自己就是脱水的鱼,躺在沙滩上等死,痛苦万分。

又发现春雪没有在身边,不禁暗骂,这丫头最近总是神出鬼没的,不知道有干什么去了,此事之后一定要把她背后的主子给揪出来。

不对啊,洛南书脑子一个转弯,自己何时这么虚弱了,才跪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这样受不了了。

就在洛南书实在撑不住,一个趔趄伏在地上的时候,一件衣服盖住了她,也将她与阳光隔开。

“小乖乖。”骁云湛将洛南书搂进怀里,看见洛南书苍白的小脸蛋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,他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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