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帐中,顾赵芸盯着地图,手上的笔虚虚握着,久久没有动静。

“将军。”

“进。”

副将掀开帐帘,带进冷风卷着黄沙扑在顾赵芸的脚边,顾赵芸依旧没有动。

“将军,派出去的小队到现在都没有回来,消息也断了。”敌人的鹰隼太过锐利,他们的行踪根本无法遮掩,想要偷袭根本就找不到机会,这次派出去的小队就是想要找到敌人的弱点,来一个里应外合,但如今开来,只怕是凶多吉少。

“大哥那里撑不了多久。”笔被一把攥紧:“组建一批死士,今晚随我行动。”

“将军,你要亲自出马1主将出马在战争中其实并不少见,即便顾赵芸是个女人,在镇北军中打磨数年,也早没人会因为性别而小看她一眼,只是他们这支队伍是突围出来的,一旦主将丧命,他们就再不可能完成顾大将军交代的任务了,就是真正的废子了。

“我是主将,哪儿来那么多废话。”顾赵芸秀眉拧紧,怒喝一声,副将只得离开。

没有人打扰,顾赵芸再次端详起地图,脑中回忆起曾经在这里作战过的场面,结合这些天敌人的行动,思索着自己行动的严密性以及成功的可能性。

突然,帐帘再次被掀起,只是比方才更加急促和用力。

“李武,你是不是又想挨军棍了。”顾赵芸以为进来的是副将,扭头骂道,看见的却是面容憔悴却严肃的萧六。

萧六如今已经不是小旗了,大大小小的军功加起来让他爬到了中将的位置,但没有经历过边沙磨砺的公子哥,也许心智可以克服,但身体是骗不了人的,他的嘴唇永远裂着细碎的小口子,脸上也总是翘着皮。

但是,他的眼睛里没有了当初的顽劣和任性,不得不承认,边地的风沙让他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。

即便是此刻,他的肩胛骨还因为箭伤没有痊愈,但他的身姿依旧挺拔,他的神色看不出一丝痛楚,眉宇间看到的只有锋利。

当然,这些锋利在面对顾赵芸的时候会稍稍收起来一些。

镇北军有军规,武器永远只能对着敌人。

“你来做什么?”顾赵芸转过身来,将笔放到桌上:“你的伤还没好,军情紧急......”

“我不会拖后腿。”萧六太清楚顾赵芸要说什么了,和京城里那个大大咧咧的姑娘不一样,军营里的顾赵芸是说一不二的将军,她的判断力和行动力都是数一数二的,同样,她对属下的要求比其他将军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顾赵芸被打断,倒也没生气,她坐到案牍边,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。

“我要做你的死士。”就在顾赵芸打算把萧六打发出去的时候,萧六突然开了口。

他说的是“你的死士”,而不是单纯的死士。

顾赵芸抬头看向对面笔直站着的萧六,四目相对,无声的拉锯:“死士的事是李武负责。”

这话就是拒绝了。

“可带队的人是你。”萧六坚持。

“你受了伤,对边地也不熟悉,李武的决定没错。”顾赵芸直白地点出萧六致命的缺陷。

萧六沉默了,但是他并没有像顾赵芸认为的那样放弃,相反,他走到一旁抽过一支箭:“将军,淹死的都是会浮水的,而我,”萧六话音一落,手上的箭应声而断:“会成为敌人的意料之外。”

营地里,李武刚结束了筛选,正要坐下歇歇,萧六走了过来,手上还拿着一支断箭:“将军同意了。”

李武的目光还逡巡在那支断箭上,闻言一惊:“将军同意了1

萧六目光沉沉地盯着李武:“把我的名字写上。”

说来也奇怪,打了那么多年仗,李武竟然总是会被萧六盯得起一身鸡皮疙瘩,总觉得他要把自己吃了一样,真是个怪人。

虽然这么想着,李武还是麻利地将萧六的名字加到了名单上。

另一边,镇北军大营,几个主将已经派人来请了很多次了,但都被顾赵京以各种理由挡了回去,军营里渐渐流出军师因为屡次战败无颜见人已经跑路的流言。

“岂有此理1顾赵京听得手下的汇报,一把将手里的杯子掼到地上:“若没有军师,他们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,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,给我查,到底是谁传出的这种无耻之言。”

骁云湛刚醒来就听到顾赵京怒气冲冲地发号施令,一张嘴,还没说话,先咳嗽起来。

“军师,军师你醒了,我吵到你了。”顾赵京也顾不得其他,先冲进来看望骁云湛。

“咳咳,将军不可。”骁云湛的气息不稳,说话都是气音:“镇北军一向纪律严明,咳咳,能传出这样的流言定然是背后有人故意为之,咳咳。”

“为了扰乱军心?”顾赵京不敢让骁云湛再说话,脑子不由也转得快了起来。

骁云湛凭借镇北侯的私印率领顾赵京一群人及时返回大营,才没有让敌人趁虚而入,保住了最后一道防线,随后以军师的身份留在了军中,几次三番出谋划策,虽然都没有取得胜利,但真切的保住了镇北军的有生力量,也没有让敌人再前进一步。不可谓不是功不可没。

但现在藏在暗中的敌人在军中散布流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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