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平安。”木像道。

霞姑双眼顿时涌出了泪水,她不敢抹泪,更不敢说话,生怕更咽的声音又惹怒了仙师。

仙师的愤怒,她可是领教过的,与死亡不过一线之隔。

此生,她不想再试第二回。

出言询问,已是极限。

她轻轻在地上磕了三个头,悄无声息退了出去。

一出去,迎面撞上了被她扇耳光的仆妇。

仆妇也许并未料到她突然走出来,下顿时往后退了两步,意识到不对,又挤出笑容,迎上前。

“你在这里做什么1

“我、我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收拾的。”仆妇结结巴巴道。明亮的月光,清晰地照见了她眸子里的惊惶。

“我看,你才欠收拾1霞姑一掌劈在她头顶,仆妇颓然倒地。

霞姑将她拖进偏房木像面前:"仙师,麻烦您老人家了。"

三尺高的木像浑身泛起一层淡淡的光辉,映出了清雅的五官及飘逸的衣纹。

如果郁离在这里,肯定会忍不住惊奇。

那是一个她绝对意想不到的人。

仆妇的尸体倏地被无形的力量所控制,直直拖向木像,一面拖一面小,越来越小,到达木像跟前时,已经小如孩童,轻飘飘的落在地上。

霞姑上前,抓起仆妇遗骸,微微用力,遗骸细碎如尘,纷纷飘落。

而木像浑身光彩一闪而过,房间内又恢复了黑暗。

“你去吧。”木像的声音依旧毫无感情。

“仙师,究竟谁会赢?”霞姑忍不住问。

“自然是小虫。”木像的声音终于流露出自豪之意,“他,是最完美的作品。”

霞姑顿时五味杂陈。

梅小虫在她心中,自然是最完美的,但与作品两字联系在一起,乍听上去又颇不是滋味。

“吃相别太难看,留点余地。”

“是!是1霞姑只觉背后冷汗直冒,跪下磕了三个头,急急退出房间,迎面被夜风一吹,浑身凉飕飕的。

既是仙师,又是小虫师父,自然无所不知无所不能,然而听到他知晓自己私下勾当时,还是忍不住吓一大跳。

这盘棋,足足下了三年,也该收官了。

此时山下小镇各大赌坊,依旧人头涌涌,沸反盈天。

方才两声巨响,分明从白帽山中传来,也不知哪几位法师在武关中遭了殃。几位赌坊老板心急如焚,却未收到白帽山中传来的秘密消息,面对不断嚷嚷着要更改的赌徒们,千方百计安抚,从附近酒馆买酒肉来,又请了几群青楼姑娘唱歌跳舞,总算暂时稳住了急红眼的赌徒们。

终于,山上传来消息了,赌坊老板们的心才定了下来。

在最大的兴盛赌坊,反而一片寂静。

赌坊中央,耸立着三张交错叠起的桌子,最高处立着一位壮实的后生,双手叉腰,仰着头,嘴里咬着一支涂成金色的铁莲花,莲花中间一位佳人正在翩翩起舞。

她身穿白色透明纱衣,内穿大红衣裙,赤着白嫩的脚,在一朵三尺见宽的金荷花上翩翩起舞,有时连续跳跃,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盘,有时回眸下腰,婀娜娇柔如细柳,时而急速旋转,敏捷轻快如风车,看得众赌徒口瞪口呆。

更有孟浪富家子弟喝彩调笑,送花抛银。

“好,不愧是花魁娇无那1有人拍案叫绝,送上黄金百两,只求春风一度。

娇无那却立在金莲花中,轻轻摇了摇头。

“黄金百两还不够?这娘们未免太贪心了1赌徒们议论纷纷。

兴盛坊黄老板举起一只手,示意大家安静,笑道:“此乃小小彩头,明日鉴妖大会结果揭晓,猜中三甲且赌注最大者,可携娇无那归家。”

此言一出,满座皆惊。

方才百金买笑的少年,立刻跑向赌坊账房。

熙熙攘攘中,兴盛坊黄老板一眼看见,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安逸富家翁模样的中年人,坐在角落里,就着一碟炒黄豆,端着一只比拇指略大的桃花酒杯,抿一小口,陶醉半天,眼中没有其他疯狂的赌徒,也没有花魁娇无那。

从头到尾,他就像坐在自家花园中一般自在。

这样的人,必有蹊跷,分明是要来踢场子的。

黄老板缓缓走过去,恰好有三四个少年醉醺醺要跑到中央推娇无那的桌子,他回头望了一眼,见打手及时将少年们一一揪起,再转过头来时,那位中年人已经不在桌子边了,只剩下桌上两枚铜板。

不多不少,刚好是兴盛坊一碟炒黄豆的价格。

他四处张望,并不见中年人踪影,召了几个小伙计过来问,也没人注意到他如何离开的。

“也许老板你眼花了吧?”一个没眼色的小伙计陪着笑脸道。

“啪1另外一个老成的伙计扇了他一耳光,推他赶紧去擦不远处一张桌子。

黄老板心中怏怏不乐。

眼花?见鬼?这不是好兆头。

明日生意,不会出问题吧?

此时山谷中依旧白雾茫茫,浓得拨也拨不开。

郁离坠下的沟壑旁边,已经被震裂出无数细碎的小沟。

顾周右手擎着一颗夜明珠,左手掐着一只提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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